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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障’,你只能消,不能躲。”她婉婉許我一句令人沮喪如斯的話。
“那我如何消?”我越聽越迷。
“明心見性,返本還原。”師父聲聲慢,透給我禪機。
我從不與師父參禪,那是四哥的愛好,所以聽了只能歪著頭,還未能琢磨出些道理來。她卻矜持得起了身,竟還對我福了一記。我哪裡受得起,嚇得不輕,趕緊起身要回應她。許是起得太急,船不住晃盪起來了。幸好我倆都有本事能扎得穩當。
“我該回了,你也是。”她幽幽轉身,一縷芳魂要從哪裡來,往哪裡去了。
“不不,師父,覃夕之事我究竟得當與否?您當年到底是要我除他還是保他?徒兒如何是好?半點不懂啊。”我見她要走,毫無章法,一心留她再給我個準話。
“你不是已經做了選擇了嗎?”她仍是淡淡含笑,“月兒,沒有對錯,只有機緣。你我師徒是緣,你與覃夕四兒都是緣。一切緣起於我,如今皆緣盡了。都乾淨來,乾淨去。”於是往水裡一點足伴著不知哪裡飄來的一串飛花而遠去。尤見她點足之處盛出一朵血色紅蓮,與她彼時一身灌風的青袍應成一抹對撞卻致寧的色彩。我曾以為師父殺戮太多,是不能立地成佛的。當然,將來我也一樣,是連阿鼻地獄也不收的孤魂。不想她於我夢中,卻在這最初也是最終的地方,得到了內心的澄明。這是樁好事吧。
“既是命,我未能做到的,希望你盡替我做成了罷。”這是她最後於半空留給我的一句話。
我連伸手挽她的勇氣都沒有,只在船上湖央伴著散落一舟的桃花瓣迎風掉淚,多久沒有哭得這樣淋漓了。終於,我哭得盡情了,亦收放自如,縱身往湖裡一跳。
那水刺涼刺涼,叫這夢境也戛然而止了。
我一醒將來就去摸自己的臉,發現半點斑駁痕跡也無。再看自己的身形依舊是盤膝而坐,沒一點兒鬆懈。桌上那一爐香,早已是燒盡了成灰了,連香氣也漸漸散得淡薄了。我頹然笑了,我的身軀何嘗不是一座自縛的地牢,把心死死鎖在裡面。這比陸逸明多年往我身邊布得彌天大網,要叫人茫然無助多了。
夢,終究是夢。夢裡有的一切都似師父離去時的飛花。你若硬留了它也只能落到水裡埋進土裡,更不濟眼睜睜看它謝在你手裡,終終一場虛枉。
我不是那最聰明的,但這個道理,我悟了。無論前方是什麼命數在等我,我只能盡我所能去消,不能躲。這個夢許是個自我暗示罷了,接下去的路我只能一往無前地走。
於是從床榻上掙扎起來,活動鬆散了筋骨,只拿了槍支跟幾發子彈和那匣子救命東西,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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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空 門】………
陽光甚好。
即便是三年未歸,西涼山道上的每一粒石子每一束花簇的位置都是熟慣的,好似只是從前的某一日從山腳練功歸來的途中罷了。
亦無心貪戀風景,只行步匆匆,提著氣欲直直登頂。
想來可笑,往日從未如此歸心似箭過,晚點回去晚點回去的念頭倒是時時浮於腦海。
及至半山腰,腹膜處已有些脹了,也已有些口渴,於是靠邊駐足拔下腰間的羊皮水袋仰起頭就直往嘴裡灌。不禁暗暗自嘲,十四五歲時與幾位師兄比那輕功腳力,都是彼此約定不登到宛居門口的大松樹不得停留須臾的。
陡然,瞥見前方几丈的崖邊一塊磐石上,正對著盤坐著一個人。
原來是個苦行僧,看不出幾歲了,頭白眉須白,起碼是耄耋之年。穿著一身百衲衣,面前放著個空缽,閉著眼口中正在持誦,聽著依稀像是《地藏經》。
因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