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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老相爺門生,為人脾性卻比那位京兆尹伍堯臣還要臭。
後者手腕雖硬,卻還懂得些人情世故,只要不涉法理原則,還算個正常人。
前者卻完完全全是一個茅坑裡的臭石頭,看誰都是不法分子,跟欠他八百吊一樣。
就連老相爺,他也敢當面頂撞。
甚至曾與相爺因政見不合,在金殿上當面直斥其非。
後來便與相府越走越遠,幾乎背道相馳,再不往來。
聽說在反對老相爺某些新政上,他還是新黨的一枚得力的馬前卒。
不過老相爺卻也沒怪過他。
聽聞此人最恨人情往來。
若是順應法理之事,他絕無二話。
看在相爺的情分上,除非涉及生死之事,沈仙相信他會出手相助。
偏偏他此時所想,沒一件“合理合法”,也不涉生死。
長風鏢局免役錢一事,從法理來說,並無不妥,只是其中如何操作,全看底下的差吏如何操作。
那皂衣吏怕也是吃定了這一點,才如此肆無忌憚。
還有他想查閱銀臺司文卷,就是不合規矩。
這兩件事,無論哪件,他若向此人開口,沈仙敢肯定,自己當即會被亂棍打出。
末了,還得被此人抓回去,然後說一句諸如“要代相爺管教”之類的話,將他禁足,然後當真就會每日教他規矩,給他洗腦。
那可真就烏呼哀哉了。
哪怕他只是去銀臺司述職,領個差事,以他現在的模樣,也定會被這人當成打著老相爺旗號來請託,甚至是想討碗閒飯吃的閒人廢人。
他來到渭城,卻還避免去銀臺司,這人其實便是原因之一。
可他還不能一直拖著,畢竟他領了採風玉牌,就是銀臺司的人。
短時間內還能推託路上耽擱了,若一直不去述職,此人必定還要找他麻煩。
這個韋玄誠,就是這麼令人討厭。
若沒有一個正當的說法,他此時上門,必定是自取其辱。
沈仙看著手裡的八卦木,這倒是個現成的說法。
只是以韋玄誠嫉惡如仇、視法理為畢生所奉行真理的性子,若知道了八卦木這等禁物流入民間,必然是要徹查到底。
屆時他會掀起什麼風浪,那是神仙鬥法,不干他的事。
但這塊八卦木,也必然會被韋玄誠收走。
雖然這東西是害自己成了現在這模樣的罪魁禍首,但也很有可能是他恢復的關鍵,沒弄清楚前,是萬萬不能丟失的。
罷了……
終究都是要去,便先去銀臺司述職,再尋機會吧。
左右也不過是人奚落讓一番罷了。
沈仙打定主意,但到了第二天,他拜託高揖送他去銀臺司。
述職之事倒是順利,銀臺司的人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免不了用異樣的眼光掃量他的腿,以為他是個瘸子。
卻沒有見到那位銀臺御史,為他錄驗職司的小吏告知,韋玄誠已於半月之前離了渭城,去調查一樁奇案。
小吏並未告知詳細,沈仙也不可能追問。
不用見那個臭石頭,自是鬆了一口氣,但他的盤算卻是暫時落空了。
回到小院。
沈仙又拿出龍骨八卦木,目光閃爍。
半晌,閃過幾分果決。
“既然知道是它……”
“那索性再試一次。”
他打算入夢,嘗試再次引動此物。
此物未必就真的是要“害”他
細思入夢之時,他心神被一陣“山風”險些吹散,不過是因為他初涉此道,根本一竅不通,毫無防備便敢神遊天地,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