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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旅行青蛙玄奘寄來的明信片顯示師徒一行已經走到了駝羅莊時,象城除了阿羅那順外的滿朝文武的顴骨已經被白帳王打出了骨裂。其中豆扇陀情況更是糟糕,牙齒都被打掉了一半。
好在,一百個國王已經陸續抵達象城,新宮在工匠們沒日沒夜的趕工下也已落成。萬事俱備,就差王后帶著她的兒子出嫁了。
阿羅那順率領著長長的迎親隊伍,扛著那令人咋舌的千箱聘禮,出了象城,向靜修林趕去。
不久前,沙恭達羅又帶著婆羅多回到了養父幹婆仙人的森林道院居住。豆扇陀要以一個空前盛大的婚禮正式迎娶她的訊息早就飛遍天竺之地,象城下聘的白牛已經往靜修林送了一群又一群,對於養女想從自家出嫁的要求,幹婆仙人這回並未拒絕。
沙恭前往養父的房間拜別。她已在豆扇陀送來的侍女們的服侍下穿上了綴滿寶石的嫣紅的紗麗,黃金鑲珠的頭飾、鼻環與臂釧妝點在身,把本就光彩照人的她修飾得美如繁星拱月,更增富麗華貴。
她像位王后。
確切的來講,她註定成為一位王后,此時的她只是即將回歸自己命運的位置。
幹婆仙人望著她下拜時搖曳的花釧,心中百感交集,唸完了祝福的吉祥話,他忍不住說:“你嫁給了愛神迦摩為你選定的伴侶,雖然中途有不少波折,結局到底是圓滿的。不要再怨恨我了。”
在豆扇陀不肯承認他們母子身份的關頭,幹婆仙人拒絕收留沙恭母子回孃家,徑直將他們推入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他知道養女心中有怨。
沙恭被眼黛描畫得精美絕倫的眼睛紮了一下,濃長的睫毛顫抖如黑蝶:“父親,沙恭達羅拿什麼來怨恨您呢?您所遵行的一切皆不違背正法。何況正法規定,已婚的婦女不再是父親的家人,您在七年前就可以把我送到豆扇陀身邊,可您沒有。您還收留了我整整七年,直到婆羅多長大。”
若不是婆羅多越長越是雄壯,眉宇間漸漸能夠看出剎帝利傑出武士的英氣,再留在婆羅門的道院只會耽誤他的前程,幹婆仙人恐怕還會多收留他們母子幾年。可是,可是……
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就活該也同時被父親拋棄嗎?
她還記得幹婆仙人送她去象城與豆扇陀相認時唱的歌:“因為女孩子究竟是別人的,
“我現在把她送給她的夫婿,
“我的心情立刻就輕鬆愉快,
“像歸還了一件寄存的東西。”
被豆扇陀羞辱後,每當想到此節,她的心底便會湧出一股切齒的痛楚。
自然,後面的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
幹婆仙人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搬出一隻箱子:“這是靜修林的樹靈送給你的嫁衣。”
開啟,內中是一件不知何材質的嫁衣,只覺觸手冰滑,豔豔生光。上面點綴的不是寶石,而是一點一點芬芳而不會凋零的各色鮮豔的花苞與花朵。只要穿上它,便如將春天披上了婀娜的身體。
沙恭血統奇特,生來便能與自然溝通,從小便是靜修林所有自然之靈的寵兒。這次她要正式出嫁,這些靈物自然也有所饋贈。
自然總是慷慨的,至少比許多人對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女人慷慨得多。
沙恭說:“父親,可以再給我們一個賜福嗎?”
幹婆仙人拒絕道:“七年前,我已經給了你賜福,你把它用在了你未來的兒子身上。太過貪婪只會讓你學不會珍惜已經得到的幸福。”
沙恭失落一笑,起身離去。
她望見了長長的迎親隊伍,所有人都身著盛裝,丞相阿羅那順護送著身馱喜轎的白象向她走來。白象的另一側是她的兒子婆羅多,他已經換上了華貴的衣裳,戴上了耀眼的金冠、金項鍊和金耳環、金瓔珞,騎著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