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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紅姑已料到,洪瑞既不死心,又不敢冒然行動,勢必向當地衙門求援。
她靈機一動,授意朝宗出房召來夥計,訛稱想找點樂子,又怕被人發現,不知如何是好。
夥計一聽客人想召妓,喜出望外,當即一拍胸膛道:“這事交給小的辦好了,公子爺放心,小的把姑娘從後門帶入,直接送到公子爺房裡,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朝宗暗喜,賞了夥計一兩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夥計去了不久,果然帶來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妓。
其實紅姑已算準,利用洪瑞去求援的空檔,正好溜出房去。因為她是女扮男裝住店,就住在同樓的客房,誰也不會察覺。
但洪瑞既已向掌櫃的盤問過,必然已知朝宗並未召妓,此舉可說是為了亡羊補牢,以釋其疑,否則洪瑞定然會追究,在窗外窺探所見的女子是何人。
就在洪瑞去縣衙門求援時,紅姑便已安排妥當,即自先行離去。
洪瑞尚未趕回,夥計已將那妓女送進朝宗房裡,自然未能見她進入客棧。
紅姑這一安排,時間配合的恰到好處,天衣無縫。
朝宗不必交待這妓女什麼,只需將方才跟紅姑所表演過的親熱情形,依樣葫蘆照做一番。
等到興兒去船上取了行囊回來,居然也被瞞過,以為先前所見床上的女子,就是這年輕妓女。
朝宗賞了那妓女二兩銀子,特地吩咐興兒把她送出客棧門外,目的是要引起暗中監視的洪瑞注意。
果然不出所料,洪瑞上了他的當。
而興兒一上樓,朝宗就要他挑了行囊,下樓結帳,由夥計帶主僕二人,從後門溜之大吉。
他們趕到車馬鋪,表示臨時有急事要趕路,多付了二兩銀子,連夜啟程上路,匆匆出了儀徵。
紅姑跟朝宗兩次見面,興兒均毫不知情,途中不禁詫然問道:“公子,咱們幹嗎不等天亮了再走?”
朝宗笑道:“萬一遇上那個官差,要求搭個便車,我好意思拒絕嗎?”
興兒連連點頭道:“說的也是,小的倒沒想到這個,不過,要是有他同行,途中倒比較安全……”
朝宗道:“我倒寧可圖個耳根子清靜,小鬼,你也少說廢話吧!”
興兒不敢再吭氣,靠在車廂角落裡,兩腿一伸,雙臂抱在胸前打起盹來。
朝宗想起跟紅姑熱情的表演,雖不及跟妥孃的瘋狂,倒也回味無窮。
想到正值緊要關頭,被興兒回來攪了局,不禁頗覺掃興。但此刻冷靜一想,反而暗覺僥倖,當時若非興兒及時回來,自己萬一情不自禁,跟紅姑真個銷魂,可能就惹上了麻煩。
紅姑志在營救其兄,併為亡父雪冤,似有意想請侯恂仗義挺身而出。此事牽涉甚大,非同小可。侯恂已告老還鄉,無意士途,連如今東林得勢,他尚不願復出,又豈願多管這檔子的是非事?
朝宗深切瞭解老父的個性,此事縱不斷然拒絕,也必然會婉轉表示愛莫能助,甚至推說根本不知當年之事。
如果朝宗跟紅姑曾有春風一度之情,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
念及於此,朝宗不禁暗自慶幸,若非興兒攪局,事情可真麻煩了。
□□□□□□□□夜色正濃,馬車風馳而飛,披星戴月趕著路。
車把式有經驗,由儀徵到六合不過數十里行程,但這條路最近不太平靜,經常出事,以致夜間絕少有人願意冒險趕路,除非是有急事。
既然接下了這趟生意,他只好硬著頭皮趕路,一路快馬加鞭,希望能在天明之前,安然抵達六合。
因為從六合轉往滁州,更不太平,傳聞常有大批馬賊出沒,攔刧行旅,絕對不能趕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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