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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阿倫娘臉上全是悲慼,連她好看的容貌也沒有了剛才模樣,整個人給孫若薇一種破碎感。
“後來,我帶著阿倫沿著河找,找了幾天幾夜也沒有找到他爹,他爹、他爹連個屍首都沒有了!”她又捂住臉痛哭著……
“都怨我,都怨我!”阿倫娘不停地說:“我當時真想隨了他爹一起去,我如果也走了,我的阿倫,我可憐的兒子又該如何活呀!他該如何活呀!”她連連責怪自己,又連連自語,低垂著頭,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最終緩緩滑下身子,坐到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下去,抽泣著,肩膀不停地顫抖。
聽了阿倫娘這番話,孫若薇的眼睛溼潤了……
“後來我帶著阿倫回到了村裡,村裡的人見我母子可憐,都會來接濟我們一些。可是,孫姑娘,你今天也看到了,其實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阿倫娘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
“嗯嗯嗯!”孫若薇點點頭,又微微笑了笑。按理說,在阿倫娘傷心難過時不應笑的,這時笑會顯得冷漠殘忍。但孫若薇的微笑裡飽含著無限的善良和女性特有的溫柔,因此,她的微笑不會讓人感覺冷漠,反而會覺得親切得到了安慰。
阿倫娘將身體挪動,靠近了孫若薇。
她說田寶亮的身體比較壯實,郎中給他檢查,他雖然受了很重的外傷,但不致命。慢慢的,田寶亮的身體恢復了,但是他一直埋怨自己沒有能保護好大夥兒,五個人就他一個人苟活了下來。從那以後,田寶亮養的牛出欄後,他將所得的糧食分為五份,自己留最少的那份,其餘的就送給那四戶人家。
“田寶亮有家人嗎?”孫若薇問。
“沒有,就他自己一個人。他曾經成過親,他的妻子死於難產。後來他就沒有再娶媳婦了!”阿倫娘說:“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哎呀,這個阿倫怎麼還不回來。今天田大哥捱了鞭子,肯定受傷了,阿倫這小子應該去看看他田伯伯,替他上些藥治治傷。”她急切地抬眼向門外張望,好像希望阿倫馬上就出現在面前似的。
“大嫂,我也略懂醫術,不如你帶著我去看看他!”孫若薇說。
“我帶你去?”阿倫孃的臉上露出一些遲疑來,但這遲疑只是一瞬間的表情,她說:“好,孫姑娘,請跟我來!”
孫若薇跟著阿倫娘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田寶亮的家。
“這就是田寶亮的家。”阿倫娘指著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房子說。
“這,這也能住人?”孫若薇吃驚地問。
只見眼前是一座破敗的農家小院,明眼人一看,這裡曾經發生過火災。
孫若薇看著,心說:這裡曾經應該有四間房子。其中兩間全部被燒燬,地上亂七八糟地堆著一些被燒過木頭,還有一些被燒焦的農具。而剩下的兩間,準確說是一間半,因為有一間房子毀損了半間,她猜想可能是失火後村民將那間房的火撲滅了還剩下的半間。另外剩下的一間比較完整,不過門窗已破,看來房主人也不打算修好它們。
“田大哥,田大哥!”阿倫娘和孫若薇走了進去。
“阿倫、阿倫娘!”屋角的床上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田大哥!”阿倫娘撲了過去,將床上的一個男人扶了起來。
這時,孫若薇才看清田寶亮的長相。剛才她離得遠,只覺得田寶亮相貌堂堂,面板黝黑。近看,她才發田寶亮已經不年輕了,鬢邊已經有了白髮,額頭已有了很深的皺紋。
孫若薇又環顧了一下田寶亮居住的屋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不過,孫若薇發現了一個細節,田寶亮的衣服掛在一根繩子上,非常整潔,有的衣服上縫著補丁,但那補丁精緻,針角非常均勻。她心中有些詫異: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