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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心裡難受地難以自抑‐‐我最最親愛的外婆,還是沒有能挨住這一關,永遠地離開了我!
閉上眼睛,我還能想起那最後一幕。外婆看著我,眼神慈祥又不捨,她已經快沒有了精神,但是還是牢牢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握著我的手,輕輕地,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我幾乎承受不住這一刻的悲傷,我的整個心都緊緊地高懸著,那種感受,真是生不如死。我不想失去她!不想!我默默地祈禱,求求上天放開這個慈祥的老人,他已經帶走了我的母親,請不要再帶走我至親至愛的外婆!
舅舅在我身邊,眼淚默默地直流。
外婆好像聽見了我的祈禱,忽然間她渙散的目光又匯聚了一下。她開口很輕很輕地叫了我的名字,我只聽到一個&ldo;寧&rdo;字。
&ldo;在!&rdo;我忙不迭地點頭,湊上前去,都不敢哭,&ldo;外婆,我在!&rdo;
&ldo;好……&rdo;她又說了一個字,眼睛微微帶點笑意,然後慢慢濕潤了。
她最終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天旋地轉,晝夜顛倒。
我已經忘了自己發出怎樣的哀嚎,也忘了淚水是如何從眼睛裡狂瀉而出。那一刻,從所未有的絕望將我淹沒,整個世界的悲傷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氣。那種感覺扼住了我的咽喉,我幾乎無法呼吸。哭泣的人群,慌亂的醫生,白色,黑色,晃動的視角,直到我一頭栽倒在地……
醒來時候已是凌晨,當我看到舅舅手臂上別著的黑色布條時,現實一下又將我拽回絕望的深淵。我掙扎著起來,強忍傷痛處理外婆的後事。幾天後將外婆送進火化室時,我悲傷難以自己,再度暈倒在地。
這一次,我昏迷了整整一天。
醫生很嚴肅地問我最近是否受過嚴重撞擊,比如車禍。
這時,我才發現,我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檢查我的腦部發現有一大塊由於外力撞擊形成的硬膜下出血,而這塊淤血正好壓迫了一部分管記憶的神經。從來美國到我暈倒,我一直忙於外婆的事情,並未出現任何意外,說明腦損傷發生在出國之前。而到了美國之後,這塊淤血在巨大悲痛和身體透支的雙重作用下,直接造成了我的兩次暈厥和部分記憶功能喪失。
我知道我是誰,我還記得舅舅,我還記得為什麼會來到美國。
我記得來了美國之後的一切事情,但是來之前呢?
我什麼時候來的,是怎麼來的,來之前在國內是幹什麼的……
我只能一臉懵逼地看著你。
別笑。
說實話,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就好像一臺桌上型電腦正在工作卻忽然被斷電,重新啟動後,硬碟裡的資料原始資料還在,可那些還未來得及儲存的資料,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重啟前,我在執行哪些程式,它們都到了什麼階段,我都不知道。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入院沒幾天,我感覺到了視力的退化。
最開始是看人像有一點模糊,我老分不清醫生護士誰是誰,這也不能怪我,在我看來老外都長得差不多。但是第三天的時候,舅舅來看我,我無心地說一句:&ldo;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又要天黑了。&rdo;
舅舅詫異地看著我:&ldo;這不才中午嗎?&rdo;
&ldo;哦,是嗎?&rdo;我瞧了瞧天色,&ldo;今天要下雨嗎?外面看上去黑乎乎的。&rdo;
&ldo;小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