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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楓核對著幾人的證件和機票,直到再三確認無誤後,才抬起頭來,卻發現風策還是如第一次坐車時那樣,靜靜看著車窗外面,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極速後退的車燈忽明忽現,光影透過車窗打在他的臉上,明滅不定,悄然迷離。
「是不是很無聊?」葉曉楓湊過去,遞了副耳機給他,「還有一會兒才到,要不要聽歌?」
風策回頭看他,眼帶詢問,顯然沒聽懂耳機是什麼。
在場還有其他人,葉曉楓不方便解釋怕引起懷疑,逕自繞開耳機線替風策塞好,於是兩人一左一右,共用著一副耳機聽起歌來。
葉曉楓聽歌沒有什麼習慣,點開個電臺隨便播,播到哪裡是哪裡,眼下正好在放一首紅遍大江南北的《青花瓷》。
好久沒聽歌了,葉曉楓靠著椅背,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溫柔舒緩的旋律自耳邊響起,混著葉曉楓乾淨平穩的嗓音,輾轉纏繞,綿綿不斷,反覆來回間,風策只覺連呼吸都隨之而慢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他輕輕沉吟,聽了幾次後不由地問道,「你知道這是何意?」
「嗯?是什麼意思?」葉曉楓唱歌從來都是隨波逐流,一首歌裡往往只記得住幾句傳唱度最高的歌詞,哪裡會去管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下雨天等你嗎?」
風策無聲一笑,搖頭道,「並非如此。」他目光漸深,似是有些佩服這句詞,「宋徽宗曾作: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
「什麼意思?」葉曉楓沒聽懂。
風策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反問道,「這首歌……可有名字?」
「有啊,青花瓷,我讀書時紅得不得了。」
「青花瓷……原來如此。」風策瞭然點頭,明白了作者的用意,難怪會有天青一色,無怪出現等你二字。
「有什麼深意嗎?」葉曉楓被勾起了好奇心。
「天青是為釉色,最難出現,若要燒制,必須苦等一場煙雨方能成就……」思緒隨著回憶而漸漸飄遠,風策嘴邊的笑若有似無了起來,「所以才是天青色等煙雨。」
無煙雨,則無天青,無天青,便無青花瓷的命中註定。
「而我在等你……」風策語氣難掩讚嘆,「如等命中註定。」
沒想到一句簡簡單單的歌詞到了風策口中可以被解釋成這樣,葉曉楓簡直嘆為觀止,忙點開手機百度去搜這句詞,果然就有高人這樣解釋,和風策說的完全一樣。
他握著手機心下一陣奇怪,他不是失憶了嗎?那為什麼一個失憶的人可以記得住宋徽宗記得住青花瓷……卻記不得手機和電視?
天底下有這樣的失憶嗎?
失憶要麼統統忘記,要麼忘記一段……怎麼可能會出現風策這樣的情況。
頭一次,葉曉楓真正開始對風策的失憶產生了懷疑,好像對風策而言,記憶只是一條分界線,輕易就將古今分割開來,他只選擇遙不可望的歷史,卻不要觸手可及的現在。
葉曉楓神色複雜地盯著風策胡思亂想,卻忘了,其實無論是樓輕瀾還是風策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那是失憶。
四十分鐘後,車子抵達機場,阿連三人打算先去停車,準備一會兒再來匯合,卻沒想到周寧叫了幾名保鏢提前等在機場大廳口,倒是省了他們一堆麻煩,葉曉楓立刻叫了一人去停車,然後帶著剩下三名保鏢往快速通道走去。
似乎還是不放心,葉曉楓走了幾步又轉回身,把風策的帽簷再壓低,看了幾眼才算放心。
鑑於上次風策隨隨便便摘下墨鏡導致別粉絲認出,葉曉楓索性放棄了墨鏡,換了個超大號口罩給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