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縷金色的光亮直直地灑在我的身上。仰起頭,堅定地看向雲裡:老天,這是你給我的暗示嗎?
跟著押解的官兵,一路疾行。出了繁都數十里,眼前的景物突變。一帶紅牆,粉痕剝落。路邊的水塘已經乾涸,一池枯草,幾尾爛魚。邊上的茅舍多半荒棄,編竹花障坍倒大半,廊階蕪穢,蘚跡斑斕,簷下空掛一把艾草,看來這家是在端午之後遷走的。
繁都城內鶯歌燕舞、畫橋瓊樓,十里之外荒村衰草、凋樹枯藤。一冬之下,天地兩重。荊雍虎視眈眈,錢氏越俎代庖,幽王早已失道,幽國已經沒落。
抬頭看了看濃雲之間的半個太陽,日上中天,午時快到了。哥哥千萬,千萬要逃過此劫!
安靜地被弄墨牽著,一路無語,直直地看向天際。恨不得親手將著灰色的重雲撥開,恨不得將冬陽扯出雲端。一行七八人,皆是老幼婦孺,每個人都是愁思滿懷、一臉苦色。弄墨和竹韻跟在我身邊,時不時幫我理理頭髮。韓全走在最前端,以身遮住我們三個女眷,擋住一名黃牙小兵色眯眯的眼光,擋住撲面而來的陣陣黃沙。
當地上的影子漸漸移到腳下,午時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心砰砰狂跳,我揪緊衣襟,呼吸狂亂。腳下像灌了鉛似的,難以動彈。
“小姐……”滴滴水珠砸在手背上,肌膚一片微涼。艱難地抬起頭,只見竹韻、弄墨和全伯噙著淚水,相泣路歧。我瞪大眼睛,將眼眸暴露在寒風中,逼回了湧起的淚珠:“哭什麼!哥哥、我、還有大家,都不會死的!”
“小姐……”“小姐!”“……”
仰起頭,硬生生將涼淚壓回眼眶,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哥哥不會死的!一定還活著!”
“tnd!後面那四個,快跟上!”長鞭揮起,竹韻一偏身,咬著下唇,擋住了那陣重抽。伸出手握緊她的柔荑,竹韻艱難地扯動嘴角,乾燥的唇瓣泛起一絲血色。
一名赭衣小官向後退了兩步,扯住領頭官員的馬籠頭,小心翼翼地說道:“王大人,都走了三個時辰了,停下來歇歇吧。”
那位綠袍武官,腆著肚子,轉了轉脖子:“嗯,就在前方的酹月磯休息片刻吧。歇完了,就渡河。”
“是!”小官點了點頭,一路小跑,來到對首,胡亂地揮動鞭子,抽的一個孩子大聲哭泣,“都tmd給老子聽好了!等會我們在前灘休息,你們要是敢有一星半點的歪腦筋,老子就tnd砍了你們!”說著抽出微鏽的大刀,裝模作樣地揮了揮,偏過頭向隊中十來個小兵抬了抬眉毛:“哥兒幾個把眼睛瞪大點,過了河,老子帶你們去玉華城爽爽去!”
“好嘞!”“馬子哥,還去什麼玉華城啊,你看那個小娘們兒,長得比繁都四豔還要風騷!”“是啊,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真tm帶勁,比我家那個黃臉婆美了好幾十萬倍!”著土色兵服計程車兵色眯眯地看著弄墨,不時發出噁心的吸口水聲。
“好了。”那位王大人扶著小官的頭,艱難地從馬上爬下,“都去站邊兒,守好了,這一撥兒可都是得罪了錢丞相的,可千萬不能跑丟了!”說著從我們身前走過,摸著稀疏的鬍子,兩眼混濁,猥褻的目光在弄墨身上游移。
韓全拖著鐵鐐,急急地站在我們身前。我從衣帶裡取出畫眉遺留的木簪,緊緊地握在手中,警惕地瞪著他。大肚子男人嘴角一撇,不屑地哼了一聲,擺著官味,扶著小兵,大搖大擺地走開。
微微鬆了一口氣,拉著弄墨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只見那些士兵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大口喝酒,邊說著葷段子,邊打量著弄墨。我撇著乾硬的饅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吞嚥面塊,暗自思忖:看著一行官兵個個鬆散,想要從中逃脫也未嘗不可。只是我們一共四人,想要全身而退並不容易。其實可以使個美人計,先套牢了那隻肥螳螂,再趁亂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