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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不顧城樓上射來的箭雨,推著雲梯,扶著臨車,拿著長矛大刀,踏著前人的屍身,前赴後繼地向城牆靠近。後方的拋石機劇烈點地,一塊塊巨石飛上角樓,砸得城上一片哀嚎。
就在殺喊震天,血氣沖天的時候,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城樓外側的女牆上。“柏青!”娘散著發,衣著凌亂,十指扣緊城磚,嘴角含血。
“堇色!”爹爹一拉滿弓,四支羽箭破空而去,精準地命中她身後的色目渾渾計程車兵。不斷有士兵湧上,他們抓住孃的纖臂,眼見就要將她拖離女牆。
“柏青,快射死我!射死我!”娘聲嘶力竭地大叫。
爹爹垂下弓箭,腮邊輕抖。“駕!”哥哥一踢馬刺,狂奔上前。我抓著馬鬃,淚水綿延,中如若刀割。“爹爹!小心!”哥哥一揮長槍為爹爹擋下幾隻冷箭。
“柏青!柏青!”娘十指死死地扣在城垛上,豔紅的丹蔻紛紛折斷,像是一片片花瓣隨風飄零,妖冶的淒涼。
“柏青!殺了我!!!”
爹爹猛地抬起白羽雕弓,搭起一枝金箭。
“爹!”我和哥哥同時叫出聲。
“為了你孃的尊嚴!”爹爹咬緊下顎,臉頰緊繃,目光微抖,淚水順著堅毅的臉龐,倏地滑落。只聽一聲悶響,弓弦應聲斷裂。那支金色的響箭嗚咽一聲,在秋日之下閃著冷光,劃空而過,精準地扎入孃的胸口。她身後計程車兵全都驚呆了,怔怔地鬆開手。娘撫著沒入胸口的那支金箭,帶著柔美的微笑,含情脈脈地望向爹爹,紅唇微張,似乎在說著最後的情話。
“堇色!”爹爹像一隻受傷的猛獸,嘶吼出聲,“堇色!”
娘眼神漸漸迷離,她歪歪斜斜地靠向城垛,嘴角綻出一朵血花,伸長手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過城牆。衣袍翻飛,落下城樓,像是夏末的最後一朵荼蘼,靜靜地凋落在血海沙場。
“堇色!”爹爹用棗槊猛地擊打烏騅,飛馳而去。
朦朧的淚眼陡然發現城樓的女牆上夾起數把弓弩,顧不得抹淚,尖叫出聲:“爹爹!小心!”
“呼!呼!呼!”在紛飛的箭影之中,只見爹爹策馬接住孃的屍身,調轉馬頭,飛似地奔回。箭雨之中,爹爹一手凌空揮起棗槊,一手拉緊韁繩,將孃的屍身緊緊地護在懷裡。突然他眉頭一皺,嘴唇緊抿,身體僵硬了一下。
“爹!”哥哥一踢馬腹,帶著我上前接應。
只見爹爹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地抱著娘,從金甲下取出一條繡花綢帶,微顫地遞給哥哥:“這是臨行前,你娘送給我的汗巾。快用這個將你妹妹系在胸前,護著她速速離開!”白色的綢帶上染著點點血跡。
“爹!你受傷了!”哥哥握緊爹爹的手,“您帶著娘先走,孩兒在這裡殺敵!”
“簫兒!”爹爹瞪大眼睛,目光沉痛,“你想咱們一家死在這裡嗎?你想卿卿步你孃的後塵嗎?”
“爹,卿卿不怕!”我憋著眼淚,挺直身體。
“你不怕,爹怕!”爹爹嘔出一口鮮血,“你們想你娘死不瞑目嗎?”
哥哥重重地嘆了口氣,接過那條汗巾,將我緊緊地綁在他的胸前。眼見臨車完全搭起,地上堆著層層疊疊的屍體,韓家計程車兵滿臉無畏,殺得忘情,爬著雲梯向城頭攀去。中陣計程車兵在校官的帶領下推著衝車向城門進攻,城樓上突然倒下冒著白霧的熱油,慘叫聲此起彼伏。沒人理會地上蠕動的同伴,士兵們前赴後繼、自動補缺,推著圓木衝車,向城門砸去。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修羅場。
身體被猛地拉扯向後,我小小的身體被那條染血的汗巾緊緊地綁在哥哥的胸口。剛要策馬離開,只聽一聲高吼:“將軍!”
一位滿臉是血的校官飛馳而來,待靠近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