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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運。如果發表不了,我們就把《收穫》和《十月》當成愚鈍不開的典型,和文化館、作協、勞保用品和公費醫療歸為一類,認定它們很快會消亡。
我們沒有被耽誤過,我們成群成隊的進入北大清華而不是在街頭鍛鍊成流氓,我們依靠學習改變命運,我們學英文學電腦學管理,我們考TOEFL考GRE考GMAT考CPA考CFA,我們去美國去歐洲去紐西蘭去新加坡去香港,我們會兩種以上的領帶打法,我們穿西裝皮鞋一定不穿白襪子,我們左擎叉右擎刀明白複式記賬投資回報和市場營銷,我們惦記美國綠卡移民加拿大,我們買大切諾基買水景大房一定要過上社會主義美好生活,我們做完了一天的功課於是盡情淫蕩,我們在橫流的物慾中蕩起雙槳。我們的大腦權衡、斟酌、比較、分析,我們的大腦指揮蔭莖,我們的大腦指揮腳丫子,我們的大腦指揮屁股蛋子。我們的大腦,丫一刻不停。
我們這一代的作家,作為整體沒有聲音。基本上,臉皮厚表現欲強有丁點姿色會用全拼法錄入漢字的就是美女作家。先是衛慧等人在網上和書的封面上貼失真美人照片,打出“身體寫作”的旗號,羞澀地說“我溼了”,然後是九丹義正詞嚴地說我就是“妓女文學”,“我佔領機場賣給六七十年代白領精英”,然後是木子美另扛“液體寫作”的旗號,坦然地說“我就是露陰癖”,“再廢話我露出你來”,最近的進展是有女作家直接在網上貼裸體照片。我看到女作家及其背後書商們市場競爭的升級,沒有看到文學和性情。市場的門檻的確是越來越高了,在想出頭出名,看來只有在家裡裝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直播三點畢露的裸體了。實在沒有姿色的女的和各級姿色的男的,面對李白杜甫巨大的影子,決定戰略轉型,避實就虛,專攻下三路,準備在文學史上號稱“下半身”。如果在辣椒裡挑雞肉在矬子裡拔將軍的話,棉棉寫了三四萬字好小說,李師江學朱文,由皮毛學到一些筋骨,個別中篇有些氣質。操,寫枕頭的,沒出個李漁,寫拳頭的,沒出個古龍。我們這一代最好使的頭腦在華爾街構建基金組合統計模型,在矽谷改進Oracle資料庫結構,在深圳毒施美人計搞定電信局長銷售數字交換機。
絕望之前,讀到了盛可以。
我到了南中國,在香港和深圳兩地跑,MSN問四分之三身體爛在網路裡的出版家狂馬,香港和深圳有什麼作家可以見啊?香港有黃大仙和李碧華啊,深圳有慕容雪村和盛可以啊。李碧華有幽閉症啊,慕容雪村吃過飯了,是個和石康相仿的上進好青年啊。盛可以寫得好嗎?年輕女作家中寫得不錯啊。長得好嗎?網上看不出來啊。照片誰敢信啊?但是大波啊。是嗎,那就不管好不好看了,去見去見。
先讀了《收穫》上發表的《水|乳》,不像有大波的人寫的東西。《水|乳》講述一個女人沒有浪漫的結婚,沒有意外的出軌,沒有快樂的重逢,沒有戲劇性的維繫了婚姻。文章冷靜,凌厲,不自摸不自戀風雨處獨自牛逼。我想,即使原來豐滿過,成形之後一定被作者揮舞著小刀子,削得贅肉全無。我想,作者如果沒有一個苦難的童年,也一定有殺手潛質。恍惚間,感覺到餘華出道時的真實和血腥,但是婉轉Chu女性的自然流露,讓這種真實更另類,血腥更詭異。
然後讀了《北妹》,盛可以的Chu女長篇,沒有《水|乳》老到,但是比《水|乳》豐富,我更喜歡。《北妹》講述一個湖南大波少女來到深圳,幹過各種工作,每種工作都是受欺詐,遇過各種男人,每個男人都色狼。奮鬥一圈回到起點,一樣沒有錢,沒有家,沒有愛,沒有希望,不同是奶大到成了累贅,失去靈氣,彷彿失去|乳頭,只剩下十斤死肉。《北妹》沒有《水|乳》的鳳頭和豹尾,但是有《水|乳》不具備的豬肚和更豐沛的寫作快感,像所有小說家的第一次,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