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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帶了張迎來就方便多了。只不知張迎那邊打點得如何了,能不能夠把阿寄帶離長安……
他咬了咬牙,將混亂的思緒逐出腦海,手往衣袖中摸索,抓住了那一柄殺過人的匕首。
「這邊就是滄池嗎?」
忽然間,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遙遙地響起,如一片羽毛輕輕落入他耳中。他全身一震,想探身去看卻不能,一股冰涼的空氣激過周身,從手指尖開始逼得他發顫。
他別過頭去,未央的滄池上結了一層脆弱的薄冰,陰雲密佈的天空下,冰底的水也透著渾濁暗沉,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他忽而反應過來,這也是他自己第一回認真地看著滄池。
「回夫人,這就是滄池。」回應女聲的是個宦官的聲音,不陰不陽。
女人停頓了一下,猶豫地道:「我們……不能去瞧一瞧麼?」
「陛下吩咐了,幾位鞍馬勞頓,便請在這殿中歇息,不要讓奴婢們為難了。」宦官一板一眼沒有語調地道。
「難得來一趟長安,卻遭你們這樣戒備。」女人靜了一會兒,「明明說是小十的意思,卻不讓我們見到小十……」
「不必再同他們說了。」一個渾厚的男聲這時插話進來,「那封信是騙我們的。是我們愚蠢,白白地相信了南皮侯會幫助舊族。」
一時間,不再有人說話了。
顧拾默默地等待著,卻只聽見飛雪攪動空氣的微妙聲響。天是很冷了,他的眼睫一動,彷彿都能掉下幾片冰渣子。
那一男一女似乎是回殿中去了。過不多時,有人小跑著到這門邊來對那兩個黃門道:「有聖旨,全殿人接旨,快去!」
那兩人一驚,也連忙跑進去了。顧拾低頭將匕首握在手心裡,衣袖披下來掩住了,跟在他們身後一丈遠外進了門。
穿過後苑之後又兩進,才到了玉堂殿的前殿。一路上卻都沒有人看守,或許是都去接旨了。顧拾沒有大咧咧走進前殿,而是躲在後殿與前殿連線處的十二折屏風之後,透過髹金木板的縫隙朝殿中望去。
那裡果然是跪了滿殿的人,宦官、侍衛、宮女、廚娘,黑壓壓的一片,他都看不清楚跪在最前面的那一雙華服男女的身軀。他漫漫然地想,也不知看守安樂公邸的人如若全都聚在一起,會不會也有這麼多?
前來宣旨的是新上位的中常侍李直,身邊卻站著袁琴。
「……朕原想同安樂公敘兄弟之倫,誰知此人竟匿而不出,教朕好找。」李直也沒有讀過這種半文不白的詔文,一時有些尷尬地頓了頓,「前靖剡侯顧獻,爾是安樂公之父,子不教父之過,不知爾有何解釋?」
在他面前,那一身衣冠整飭、身軀高大的男人跪地道:「臣獻無辭可解。」
李直將聖旨一卷,慈眉善目地道:「說不得,那便只有請君侯去一趟東市了。」
「東市——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女人突然開口,詞鋒尖銳,聲音卻仍然優雅低緩,「難道要讓他去集市上面聖嗎?」
「說是面聖,卻也沒錯。」李直嘆了口氣,「陛下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看人行刑。今日將諸位都召集到這裡,也是想給諸位提個醒:只要安樂公不出現,這裡的人陛下便過一日殺一個,殺完為止。」
他朝身後招了招手,便有武人上前,押住了顧獻。顧獻低下頭看著那個女人,低聲道:「無事的,阿湳,他們不會如願的。」
女人卻不看他,只道:「安樂公雖然是我們的孩子,但我剛生下他他便被鄭逆派人抱走,他根本連父母都不識得。陛下要拿我們來逼他就範,恐怕是高估了他的教化。」
李直擰了擰眉頭,「這些話某家聽不懂,夫人如有機會,便去同陛下說吧。」
「那你們就先殺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