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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郡王嗤笑一聲,揹著雙手看著這兩個女人,道:“你不想死,別人就該死了?——你還年輕,別人就是七老八十?你既然下得了狠手,就不要怕報應!”
緹騎的女番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等著安郡王轉身離去,才對著牢舍裡的楊蘭和盧盈啐了一口,自去吩咐給這兩人準備最後的晚飯。
到了晚上,楊蘭醒了過來,看著自己面前一托盤豐盛異常的飯菜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這一生,就這樣完了?!
怎麼可能?!
她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她為什麼不能和別人一樣,在這裡呼風喚雨,活得風聲水起?!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聰明,漂亮從不服輸,為什麼會落得這般下場?為什麼不是那些沒有見識的後宅女子得到她這樣的下場,反而是自己這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得到這樣的下場?
楊蘭在牢舍裡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和盧盈一起,被推上刑場的高臺,看著劊子手的大刀高高舉起的時候,才真的死了心,相信自己是輸了。自己活了兩輩子,卻還是比不過這些她看不起的古人,她到底錯在哪裡?
楊蘭和盧盈被問斬之後,安郡王曾經問過簡飛揚要不要收斂這兩個人。
簡飛揚板著臉問安郡王:“我是善惡不分的那種人嗎?——讓我收斂她們,除非她們能讓我娘活過來。當年她們若是沒有那樣心狠手辣,今日也不會有人對她們趕盡殺絕。”
安郡王點點頭。他也沒有期望簡飛揚會去給這兩人收屍,就算她們在實際上,跟簡飛揚還是有那麼一點真正的血緣關係。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按大齊朝的律例若是為自己的爹孃報仇,手刃仇人,連罪也不入的,而且是人人稱善的壯舉,可以編入《孝子傳》,讓後人傳誦的。
簡飛揚沒有親自將楊蘭和盧盈殺了,已經是他慈悲為懷了。
雖然說人死如燈滅,多大的仇都報了,似乎用不著再對伏法的罪犯恨之入骨。可是對被害者的親屬來說,那種失去摯親的痛,永遠不會因罪犯的伏法而被減輕,那種失去親人的悲傷,也永遠不會因為大仇得報而被撫平。
簡飛揚帶著賀寧馨一起去了自己爹孃靈前祭拜,告訴他們,當年禍害盧家莊和盧宜昭的兩個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他們可以安息了。
賀寧馨也執了根香,過來拜了三拜,默默地將香插在了靈前。
回去的路上,簡飛揚問賀寧馨:“你如何能肯定老寧遠侯已死?”
賀寧馨奇怪地看了簡飛揚一眼,道:“這京城裡人人都知道,你難道不信?”
簡飛揚深思地道:“我不是不信。只是覺得奇怪,他費了這麼大力,布了這麼長時間的局,怎麼能一下子就突然死了?——難道真的是上天有眼?”斜睨了賀寧馨一眼。
賀寧馨沒有說話,微微垂著頭,走在簡飛揚身邊。
“你想,宏宣二年除夕的時候,聖上才剛剛登基不久。別說對西北、西南和東南這三個地兒的兵士控制不了,就連京城裡面的文官,那時候都有些不聽使喚。”簡飛揚看著賀寧馨的側臉,笑著問她。
賀寧馨沒有轉頭,眼望著前方,笑道:“喲,國公爺說這話,可是要誇自己來著?”話鋒一轉,扯到簡飛揚身上。
簡飛揚失笑,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賀寧馨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簡飛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宏宣三年,沒了寧遠侯鎮守的西南,羌族作亂,一度摧枯拉朽,打到興州府,威脅京畿。先鎮國公簡士弘嫡長子簡飛揚十五歲從軍,從走卒升至校尉。在對羌族一戰中嶄露頭角,手刃羌族首領,斬敵首三萬餘人解京畿之危。羌族之人,從此聞簡飛揚之名而喪膽,稱之‘活閻羅,。”
“聖上聞之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