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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臣很安靜,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講過一句話。司空似乎也當他是一個死物,與青畫敘舊的時候他的眼角眉梢都帶了笑, 卻絲毫沒有把眼光落到青持身上去。他在廳上就如同一尊擺設,修長, 高大,沉默,面無表情。他一直站在廳上最陰暗的角落裡,和每一個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地站著。
寧臣不動,青畫也不敢多有動作,只是屏息站著, 垂著眼眸不去看他。
“畫兒, 怎麼發起了呆?”
司空的笑容帶了揶揄,伸手扯了扯自家小徒弟的髮梢,一派為老不尊的模樣。他家的徒弟像是一隻鬧脾氣的貓兒,緊張兮兮地站在那兒, 一身的皮毛都快要豎起來的樣子, 這有趣的模樣惹得他很有心情找根逗貓的草兒去挑撥,奈何不遠處站著一尊黑麵的假侍衛真太子,敗了他好幾次興致。
“師父,您來做什麼?”
半盞茶的工夫,青畫終於把心裡的洶湧澎湃給壓制了下去——不管那個人是青持還是寧臣,她都不能繼續露出破綻了,無論他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都必須……視而不見。
司空笑道:“為師來見個老朋友,正好青持太子來雲閒山莊找我,說是有人在朱墨給你惹了不少的麻煩,為師擔心你才過來的,怎麼,畫兒你似乎不大歡迎師父?”
他這副樣子,說是來見朋友,卻大有賴在朱墨別館不走的意思,臉上清清楚楚是揶揄神色。
青畫花了些力氣才忍住沒在青持面前發作,人人都道司空是帝王爭相請出山的世外高人,這世上恐怕只有她知道堂堂帝師司空私底下無賴起來,可比市井小人難纏了不知道多少倍。也只有那無賴個性,才能把這些年上門的王侯將相都擋在門外,不顧長幼尊卑之禮。
青畫咬牙道:“歡迎師父。”
司空滿意頷首,斑白的眉梢輕輕一挑,目光落在了靜候的青持身上。他眯眼一笑,朝他勾勾手道:“寧臣,我家畫兒年少不更事,你可願時時刻刻陪著畫兒?”
青持不答話,只是抽出腰中劍對著司空鄭重其事地行了個江湖禮。劍上有個劍穗,上頭繫著個翠綠的玉佩,在空中劃了個優雅的弧度,被他一頓首定在了原處,輕輕搖曳。
司空又道:“你可無悔?若是畫兒有半分的差池,別說我必定不會輕饒你,恐怕連你家太子都不會放過你。”
青持的眼波閃了閃,末了才輕聲應了:“寧臣知道。”
青畫靜靜看著,細細地數著自己的呼吸——一下,兩下,一點一滴地控制著,從臉色到心跳,確保絕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漏洞。即便如此,青持的一聲寧臣知道還是讓她的呼吸頓了幾分……這聲音她太熟悉,熟悉到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很多年前那個跟在胡作非為的相府千金身後的奇醜無比的少年,他總是不氣不惱,默默跟著。面對一個個無禮的要求哪怕眼裡寫滿了為難,他還是會沉默地應一聲“寧臣知道”。
當年是三月芳菲春天最美好的歲月,而現在……
青畫不敢想,他已經是堂堂的太子,他怎麼可以再回到“寧臣”的身份?他的這番心思,耗費的可以青雲的一國社稷,縱然是青持年少的時候帶了不少江湖習性不適應宮闈,可是這也太過……老皇帝不可能同意,青持若還有幾分理智在,他就不可能答應。唯一的可能,是司空獻計。
“師父,你想做什麼?”
這是她第二次問他同一個問題,語氣已經嚴厲了許多。司空只是笑,笑著看自家徒弟莽莽撞撞的模樣,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才笑道:“小畫兒,為師記得這五年可不止教了你醫蠱之術。”
審時度勢。青畫一瞬間想起來的是這四個字,再看司空微閃的眼眸,她選擇了沉默不問,接過司空遞上來的一杯清茶一飲而盡,把到嘴邊的許多疑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