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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持的到來讓整個皇宮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中。宮裡每個人都有自己依靠的人物, 而被依靠的人物又有自己攀附的人物,這些人到末了又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方擁護攝政王墨雲曄,一方擁護皇帝墨軒。而青持卻是曖昧不明的, 論裙帶關係他該支援墨軒,可是論身份他身為太子,理所應當支援朱墨手掌重權的墨雲曄。所有人都在觀望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該說的不該說的字字斟酌。
整個宮裡最開心的是書閒,最尷尬的是青畫。
青持站在樹下淡淡地點頭示意的時候,青畫已經把自個兒的裙襬捏皺了。她有些僵硬, 更多的是難以遮掩的尷尬——青持, 作為青畫她其實和他並不算熟悉,可是這個幾乎人人都知道的老皇帝有意撮合她和他的人。作為寧錦她欠他的恩早就已經清算不了,他於她是相伴之恩,埋骨之恩, 可是她卻不能大大方方地去承認借屍還魂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況, 情字最難理清,寧臣於寧錦……
青畫低著頭痴想,寧臣,青持,前生今世糾纏了許許多多剪不清理不了的關係,就像扣了數不清的結,不知道誰能解開。
“畫兒, 怎麼發呆?”
書閒快活的身影飄到了後園,她笑得眼睫彎彎,精緻的臉上神采飛揚。她看了一眼神情侷促的青畫,又回頭望了一眼依舊沉默寡言的青持,笑容就變了一絲絲味道——半盞茶前青持就已經到了閒庭宮,是她特地告訴他到後園來找青畫,她本來以為這兩個人該相談甚歡的,哪裡知道他們一個沉默,一個少年老成,居然才對上眼。真是……不打不成器。
“畫兒,三哥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你要是再害羞今天就得發呆到黃昏了。”
青畫越發尷尬,抬頭笑了笑道:“太子,好久不見了。”
青持頷首,眼色清淡如水。
書閒挫敗地皺起了眉頭,一手拽了一隻胳膊,笑道:“天色尚早,想容約了我去御花園看花,不如我們一道兒去。”
由不得青畫反對,書閒就拉了她的手往門外走,一路屏退了上前要跟隨侍候的幾個宮女和太監,一步也不停地往御花園走。匆匆忙忙間,青畫只來得及回頭看了青持一眼,發現他似乎也驚訝得很,眼裡帶了幾分厚重的茫然。雖然不明白,他還是略略遲疑就跟上了書閒的腳步。
御花園裡花開正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想容早就在門口等候著,書閒見了她三兩步上前,把青畫和青持丟在了一邊,只回眸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跟著想容踏進了花園邊上一條鋪著鵝卵石的小徑上,沒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書閒走了,留下的兩個人越發怪異。青畫抬起頭看了站在身邊的青持一眼,尷尬地退了一步。這花開繁茂,綠楊碧湖,滿園的春色花香瀰漫下,氣氛實在是怪異極了。她只好隨便選了條道往前走,幾步後,青持也跟上了。
半晌,青持打破了寂靜,他說:“你前幾日病了?怎麼得的?”
青畫一愣,舒了口氣放鬆下來,簡單明瞭的答覆:“攝政王府,陵香花毒。”
青持的腳步停滯了,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沉聲重複了一遍:“陵香花?你去了南院?”
“嗯。”
青持皺眉道:“以後少去那兒。”
“嗯。”
青持的話不多,一路上多半是沉默不語。青畫也樂得輕鬆,逐漸放鬆了下來。她當然知道青持多半是為了遷就她和書閒才來遊這御花園,否則依他的性子就算是找個幽靜的地方舞刀弄劍也不會賠著女兒家來看這花花草草,他總是那麼隱忍,隱忍得連自己的性子都被打磨成了最光潔的鵝卵石,不起眼且沒有半分的稜角。但他此刻已然是青雲的堂堂太子,這份隱忍就成了難能可貴的風度,讓她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