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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在一旁事不關己般舔了舔爪子,饒有興味地抬眼看他,尾巴噌噌地甩過兩回,極是不安分。
&ldo;你這般毛色,不沾染半點塵埃。似明月,又似冰雪,倒令我想起半闋詞來。&rdo;他微笑道,&ldo;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為誰圓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輝瞭如雪。便叫如雪,卻也貼切。&rdo;
她雖不懂這詞中含義,卻覺著這名字甚有意趣,便嗷嗚地叫了幾聲,算是接受。
&ldo;那自今日起,我便喚你如雪。這草廬雖簡陋,卻也夠遮風避雨。你暫且與我為伴,安心養傷,不必操心別的。&rdo;他笑著撫摸著狐狸的頭頂,極慢,卻溢滿溫柔。&ldo;我這草廬內,終不是獨自一人了。&rdo;目光一瞬間卻似散了光,被她窺去了一絲寂寞。
入夜之時,子禎已替她在堂屋內搭好一個狐狸窩。臨近深秋,夜裡漸涼。他怕狐狸受凍,便撿了舊衣裳鋪在窩裡,試了試手感,似還不錯,方才將她放入窩內。又細細將衣物與她蓋好,方才歇息。
那日之後,白淺便發現子禎比往常忙了許多。往常他晨起必去屋後練劍,然後便回屋內讀書。晚間方才得了空閒,與秋函一道往街市瞧瞧是否有需要添置的東西。如今多了她這隻狐狸,便早早起來往山上獵了些野物來,也顧不上練劍,便將這些野物洗乾淨了,切成碎塊。自己不吃,卻專拿來餵她。
她一臉黑線地瞧著那生肉,想起自己當年也這般餵夜華,不禁感嘆,這天理綱常,天道輪迴,真是報應不爽。餵人生肉者,自有人餵之。如今卻要如何渡過這一關?沉思之間,她便昂起頭來,避過了那肉,瞧也不瞧一眼,傲氣幹雲。
頭可斷,血可流,生肉決不能食!
他果真低頭思索了起來,&ldo;不愛吃肉的狐狸,我平生倒是第一次見。但你腿上有傷,不吃傷便好不了,好歹還是要吃一點的。&rdo;
昂起的頭依舊。
&ldo;好罷。&rdo;他嘆了一口氣,&ldo;既然如此,只能我吃什麼,你便吃什麼。也不知你這狐狸如此挑食,若離了人,要如何過活。&rdo;
她得逞般笑起來,嗚嗚直叫。
自那之後,她便與他一道吃喝,而他也不曾再餵過生肉生菜。
她與他同住屋簷下,默默承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一同見著那日升日落,時光卻在那人眉目的溫柔間緩緩流逝。
入冬之後,漸漸冷了起來,而她裝的傷腿也必須慢慢了好起來。待至初雪落下那日,她已卸下重重木片,生龍活虎起來。
那人望著疏簾外的片片飛雪,眉間沒來由卻凝住了些悵然,見著她在屋簷下蹦蹦跳跳,又笑著化開那絲愁緒,取來茶盞與壁上的琴,坐於簷下,喚她,&ldo;今日這雪下得不甚大,且你的腿也好了,想來也是時候歸家去。這短短數月的陪伴,於我卻極是難忘。臨去,我也無甚東西送你,便撫一曲與你送別,倒也不錯。&rdo;
她便在茶盞旁臥下,靜待那一首琴曲。
他垂首盤膝坐於簷下,膝上置著那張極名貴的琴。素手一撥,彈的那一曲,卻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她乍一聽這曲子,便愣了。當年還在崑崙虛時,墨淵便時常彈這一曲。方今於此時此地再聽,卻不由得濕了眼眶。子禎這曲固然不如墨淵,卻別有一分興味。
拂過一節,方唱起了歌詞。白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知曉這曲子竟是有詞的,不禁呆在了原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願言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