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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之上微風輕拂,不染微塵,靜悄悄的,石邊早已萎蔫的夕顏於夤夜忽而怒放,於晨光中與朝顏相映成輝。
終此一世也未訴出的那句心語,於晨光之中,緩緩隨風而逝。
第21章 虛花悟 之六(下)
白淺氣喘吁吁地奔來之時,便見著這一幕。方才滾滾驚雷之中,她忽而醒了過來。那夢中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她心下一凜,便強行破了出來,這才省得原是自己得回了法力。下一瞬,呼吸似也終止了。
此世她下凡之時,本是由東華帝君封了法力。理由是怕她一身法力影響了墨淵,害他提前覺醒,不得歸位。她雖不忿,奈何事關墨淵,只得依從。東華臨行前與她道,墨淵此世命終之時,她方能得回法力。至於彼時他是否功德圓滿,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刻她法力已復,只有一個可能。
她方欲出門,便見著那熟悉的金色仙障,不禁又氣又急,掏出玉清崑崙扇,三下五除二地將這仙障破開,心急火燎地將屋內尋了個遍,不見他人影,便奔出屋外。
此刻屋外早已雲開霧散,遠處晨光微熹,天幕暗沉沉的,那山石之上,卻似有什麼隨風而散,她疾步奔至那處,卻什麼也沒有。
天地之間似只餘這嶙峋山石兩旁永不可相見的朵朵小花,還有那石上點點尚未乾涸的血跡。
縱然早已料到會有這一日,卻又對這倏然而至的離別措手不及。
她還有話要親口對他說,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想與他一道做……這天地之間,再無一人記得這山巔之上曾有一個被她喚作&ldo;小未&rdo;的凡人。
他替她做飯,為她撫琴,教她劍術,與她一道看碧落星沉。
將來他會是墨淵,會是她的師父,但不再是那個容她肆無忌憚的&ldo;小未&rdo;。
她喉間哽住,眼眶噙著淚,努力不使它落下來。彷彿沒有淚水,那人便還在。
雲捲雲舒,風住沉香,天際緩緩落下些雨滴,她獨自立在原地,恍若未覺。雨勢漸大了些,將她的長髮打濕,貼在臉頰上,一身白衣被雨淋得濕透。她似想起什麼一般,飛一般沖入雨簾之中,地上的泥水飛濺在裙角,她不管不顧地沖至那天井裡,將那盆曇花抱在懷裡,待搬至簷下,方才發覺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悄然盛放。
她捧著那花,低低水痕自臉頰處滴落在它碗盞大小的月白花間,帶著溫熱的氣息。這數年不開的花終是開了,碧綠的葉片依舊,可那個說要與她一道賞花的人卻不在了。
她忽而揚起臉,任雨水打濕眼簾。說是幻夢,然幻夢可是如此這般冰涼?
她將花盆抱起,緩緩立起身來,騰起雲來。
回眸之間,碧水青山依舊,她垂下眼簾,於晨光之中默默朝崑崙虛飛去。
若水河畔,黑衣女子手起刀落,血色飛濺。
&ldo;抱歉,&rdo;她微微笑著,抬手起訣,那一片血色一滴不漏地流入河內。&ldo;擎蒼,你睡了這麼久,是時候甦醒過來了。&rdo;
沉於河底淤泥之中的東皇鍾碎片因這一片血色緩緩發出微弱的光線。
若水河神或許是上古以來最倒黴的神明。幾萬年前天族與翼族在河畔大戰,他的水軍雖得地利,卻未曾參戰,蓋因水軍人少,戰神根本未曾考慮過他還是一股戰力。結果大戰之中血流成河,將他的若水河染得一片河水盡赤,河面飄滿死屍。事後收拾戰場之時,他日日聞著那股不曾消散的血腥味,幾乎反胃。更別提之後那東皇鍾還落入了河內,一立就是幾萬年。他日日派人看著那鍾,生怕有個好歹。哪知那鍾確是個不省心的,被天族的太子擊碎之後,碎片落入河內,卻再無一人過問。他日日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