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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入了夏,天氣燥熱得很。榻邊的金漆託盤裡置了冰飲,他卻偏偏捻了底下的保溫的冰塊渡入唇中。
以芙聽到了他口中冰塊被牙齒碾碎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也成功被這刺耳的聲音惹上一身寒戰。
碎冰偶爾磕碰上他的牙關,與他的清湛的聲音一同散出寒氣。
「過來。」
以芙走了過去。
他又呵笑,「不敢看我?」
以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今對方無論勢力財力皆凌駕於自己之上,阿諛奉承之言論倒豆子般吐出來。
「大人神姿月韻,哪裡是奴家這等人可肖想的。」
「準你看我。」
以芙便懶懶撩起眼皮子。
從他腰腹的白玉帶移到微動的下頜。唇紅齒白裡嵌入一顆冰,折射著她手中燈盞,溢位溶溶的暖色。
第2章 酒窩 奴從前見過大人
以芙眉目間的雪色漸融。
就是側面的半道深邃輪廓,她也能認出對方是日思夜想的少年郎。
「奴從前見過大人!」以芙跪立於榻邊。
一支白玉骨扇徐徐遞來,撥開以芙一張粉面上的凌亂青絲,細緻地端詳。
玉髓的冰涼,貼在漸漸燒起的面上。於是腮上的兩團火焰一股腦地燒到耳後去,將肉嘟嘟的耳垂燻成鮮妍的玫瑰色。
以芙心猿意馬,搭落纖長的眼簾。
「知道我是什麼人?」
以芙全身緊繃,「奴家幼時與大人見過,始終不知大人名諱。今日若有幸得知,那就是奴家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了。」
「褚洲。」他的舌尖撥動著冰塊,滋滋發出聲響。
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甚至對全天下的人來說都不陌生。
晉王叛變後的兩年裡,禍及不少官甲貴胄,當初與晉王交好的武定侯也受到牽連。正在所有人猶豫不決時,一個橫空殺出的少年以鐵血的手腕,誅殺武定侯九族。
喧譁震懾了半個王朝,亦頗受先帝的寵愛。
民間百姓無一不在詈罵,褚洲是個佞臣貪官,枉顧了天下人的生死,讓清清白白的百姓像牲畜般被宰殺。
也有傳聞稱他心狠手辣,處置敵人的手段可以說是滅絕人性。一年前斬殺敵寇後,親手敲開了對方的顱骨,做了只骨瓷器立於床頭。
白玉骨扇仍輕輕搭在以芙的面上。
頓時,她的面色慘白如漿。
「姑娘放心。」褚洲微微彎動唇角,眼底瀰漫著冷氣,「人皮扇子金貴,受不得磕碰。如今這一把,不過是尋常玩意兒。」
以芙呆呆地望著他。
褚洲抬扇,剔去她眼底下蓄著的一汪淚。
「哭什麼?」
「奴找了大人五年,奴是高興。」
「我不喜旁人在跟前哭。」
以芙揉揉眼睛,很快露出笑容。
無論是楊嬤嬤面前,還是在盼山跟前,以芙足足有五年沒有這樣真心實意地露笑了。
她從來都是極冷極淡的。總會在清麗的面頰上塗抹一層又一層的□□、胭脂,待厚到能夠遮住妝粉下的皮肉後,再靈活地做出表情。
這免不了受滿月閣裡姑娘的笑話,笑她自恃清高,做朵高嶺之花;笑她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看不起同行。
然而以芙的腮上藏著兩點圓圓甜甜的酒窩,今夜一笑便全然暴露了。月光誤入眉眼,激盪開的熠熠銀輝順勢淌進去,堆砌了滿滿的笑意。
褚洲視線從酒窩上擦過,「喚作以芙?」
「沒進閣子前,奴的乳名喚作雀雀。」以芙期冀看去,「當時奴還十歲,街邊賣身葬父時被您搭救,大人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