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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啥戲法?你是大夫嗎?實際上你沒有割到手腕吧?那血根本是雞血或狗血,你事先藏在袖裡的吧?”才剛被他誇獎有耐心的歐陽妅意連珠炮丟出成串疑惑和汙蠛,一邊捉過他的掌,硬翻過來看他的手腕。
“那不是戲法,我不是大夫,那也不是雞血或狗血,我確確實實劃了一刀。”
“沒有傷口……”白瘦的腕上,只剩下隱約可見的淡淡紅痕,它淺到好似再不用半刻,它就會褪得一乾二淨。
“它痊癒了。”
這個說法,她曾經聽過,還嗤之以鼻。
歐陽妅意舉一反三,立刻動手去扯他的襟口盤扣,他並未抵抗,由著她去,白玉柔荑因為太急促而無法順利解下盤扣,她牙一咬,直接扯裂它們,紅玉圓扣彈飛出去,滾落地板,發出極為細膩的叩叩聲,然後消失於座椅底下。
失去盤扣係扣的胸口,裸露出來。
有個應該要存在,但此時同樣不見蹤跡的傷處,就在她掌心探索的胸口。
他是相當罕見的典當物,幾乎可說是價值連城,不當太可惜。這是當鋪玉鑑師為他所下的鑑評。
大夫煎的藥湯你不喝,開的藥膏你不擦,只堅持已經痊癒,你是有自我療傷的神力是不是?她曾經酸著嗓,嘲弄他不肯聽話塗藥,現在想來,她似乎蒙對了什麼……
不喝藥,不擦膏,因為全是多餘。
傷口不存在,喝藥做啥?擦膏做啥?
“……為什麼?”她呆怔地望向他:“你是神仙嗎?”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仙人,才會擁有像法術一般的神蹟。
“當然不是,我是貨真價實的人。”他失笑。
“人才不會受了傷卻咻地一下,傷口就不見了!”
“我保證,我是人,非神非妖非怪,我只是……有些不一樣。”古初歲小心翼翼拿捏吐實的說法。他並不想嚇著她,不要在她芙蓉一般的俏臉蛋上看見對他的疏離或恐懼。
“這不叫有些不一樣,這……叫匪夷所思。”她糾正他的用辭,他說得太粉飾、太避重就輕。“明明有傷口,它卻在我眨了眨眼後,自己縫補起來,還有,關哥喝下你的血便沒事了,你……”
“你別怕我。”他最介懷這事兒,忙不迭握住她的手。
“我沒有怕你呀。我只是很困惑罷了。”再說,他救了秦關,她感激都來不及吶,哪有空閒怕他?
“我是藥人。”
“藥人?”
她於書上讀過,那是將人餵食各式藥草,在人體中培養出藥與毒,但藥人得來不易,畢竟人命脆弱,體內充斥數千種藥,藥和藥之間的相斥或相吸,弄個不好就會七孔流血而亡。
養成的藥人,彌足珍貴,據說其血能解遍天下所有奇毒,許多有權有勢的皇親貴族也渴求能擁有一個藥人在身邊,便能隨時隨地避去毒殺的危險,其餘關於藥人更多的事,她一知半解,以為那不過是書上胡謅的傳奇故事。
“我的嗓,因為每天飲下太多藥與毒給灼啞,身體也因為藥與毒而磨損,有幾回喝完不知名的湯藥,劇烈的腑臟絞痛、揪疼的渾身撕扯、火焚似的難熬翻騰、寒冰似的刺骨顫抖,我以為自己終於就要解脫死去,然而,我最後仍是會從渾沌中睜眼醒來。”古初歲不帶太多情緒平述說著,用他被無數藥毒所折磨撕裂的聲音,說著。
也許,他原本的聲音,如玉玎清脆悅耳。
也許,他原本的身軀,如山壯碩魁梧。
也許,他原本的步伐,如豹敏捷迅速。
所有的“也許”,都無法證實,她認識的古初歲,是現在這一個古初歲,嗓音沙啞,身軀單薄,步伐蹣跚,有時多說幾句話都得先停下來喘兩口氣才能恢復平穩吐納的古初歲。
好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