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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看眾臣議論紛紛, 說到:「朕已派左衛將軍去求證了。依朕對魏太子的瞭解, 他做得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當日他出使大梁時, 名義上與朕談和, 背地裡卻把整個都城攪得天翻地覆。朕殺了他的親信,還寫信讓魏帝好好教訓他。他必是懷恨在心, 所以要找朕報仇。北海王告知了朕這個訊息, 還讓朕做好準備, 應當是不會有假的。」
當時元翊在都城裡活動, 在場的大臣幾乎私下都見過他,知道皇帝所言非虛。
但開戰並非是小事,需要兵力,也需要糧草排程。大梁開國才一年, 雖說這一年國泰民安,但還不足以恢復到前朝鼎盛時期的水平。而且,朝臣無人願意打仗,他們過慣了安穩富足的日子,除非是兵臨城下,否則不願意主動挑起戰事。
蕭衍逐一掃過他們的臉色,說到:「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以為朕就那麼好戰嗎?可國境不守,下一步遭殃的就是建康。建康以北無天險可據,無堅固的防線可用,一旦邊境被破,北魏的鐵騎便可長驅直入。到時候,各位又打算攜家帶口去逃難?當初朕攻入健康,對爾等是手下留情,各位的家族地位都得以保全。可北魏非我族類,他們會趕盡殺絕,你們又能逃到哪裡去?與其想著如何逃避,倒不如好好思考,這場仗該怎麼打!」
眾人陷入一陣沉默。他們不得不承認,皇帝說的很有道理。歷史上,北魏的騎兵曾幾次逼近建康,每次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到之處皆生靈塗炭。他們對其是又恨又怕,一方面怕打不過,另一方面又怕自己的家業在戰火中毀於一旦。
「陛下說得對,有國才有家。糧草一事,臣來想辦法,請陛下放心。」謝臨最先站出來表態,其他大臣沒辦法,也只能附和兩句。
可他們厭戰的情緒還是寫在了臉上。
「陛下。」桓玄出列,「北府軍固然驍勇,可多年未有實戰,且軍紀散漫,不服管束。臣自接手以來,尚不能收服上下軍心,還請陛下恕罪。」
蕭衍知道桓玄的顧慮,桓家雖然起家於軍中,但桓玄身為宗主,養尊處優,根本沒有實戰的經驗。蕭衍本有意讓王贊相助,但王贊領北府軍多年,只在營中操練,其實也無多少實戰經驗。要論打仗,還是得跟著他起兵的那些荊州舊部最為擅長,但柳慶遠人不在都中,蕭綱遠在荊州,都幫不上他的忙。因此,蕭衍本打算先順利移動北府軍到國境,然後再做籌謀。
此時,蘇唯貞神色著急地在殿外晃了晃,並沒有進來。蕭衍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不動聲色地對眾臣說:「你們先回去好好想想,等過了這幾日休沐再說。」
眾人行禮,陸續退出太極殿,有的還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兩句。
蘇唯貞這才走進去,拜道:「主上,顯陽殿剛才傳來訊息,尚書令一家都不見了,連皇后娘娘的父親也……昨夜我們的人確實看到王博士進去,以為他只是去探望尚書令,而且根本沒有看到有人出來。若不是王小郎將今日回去,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蕭衍看了蘇唯貞一眼。
蘇唯貞自知辦事不力,自行跪下請罪。他的人自然比不上校事府的得力,因此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但昨夜城中百姓都在守歲,校事府也幫忙去維持城裡城外的秩序了,若王允有心要逃走,昨夜是最好的時機,又豈是區區幾個人可以看住的。
「起來吧。」
蕭衍知道事已至此,追究也無用。王允身居高位多年,若沒點手段,也坐不穩甲族之鼎的王氏宗主這個位置。他先回中齋換了身常服,然後才去顯陽殿。
王樂瑤正在殿上著急地走來走去,看到蕭衍進來,連忙迎了過去,「陛下。」
蕭衍拍了拍她的手,「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朕覺得,他們最有可能去會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