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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之後,我好奇地環顧過四周,發現絕大部分人都是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樣。 當我的視線恰好掃過後排的法警時,對方竟朝我瞪了一眼,嚇得我趕緊回頭並端正坐姿,如其他人一般,認真傾聽庭上當事人的發言。 現在是戴莎的回合,她正向法官和陪審員作案情陳述。 “1501年6月17日晚上7點至8點之間,擔任月鈴礦區主管的被告,在月鈴鎮爛醉街頭並擾亂治安的同時,其親筆簽名確認的所謂‘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從礦區1號倉庫中跑出來,造成4名值班工人當場死亡及2名鎮民受傷。”戴莎站在法庭中間位置,面對霍頓法官鎮定地敘述著。 我在後面靠走道的旁聽席上,能看到戴莎隨著講話而揮手。她攤開的兩手有節奏地舉高,隨著她的講話逐漸合在一起。 當她轉過身,面朝左邊陪審團席位上的15名陪審員時,她作出一個十指指尖向上相貼而雙掌相離的手勢,似乎對接下來的結論相當有把握。 “由國家檢察院調查官、法醫、司務官兼記錄員組成的團隊,會同當地治安官組成搜救隊伍,在當晚9點半左右到達月鈴礦區,發現了4名工人屍體,現場還有4只犬齒類動物屍體。”戴莎神情嚴肅地講述:“我們的專家團隊現場取證並對比類似事件後,認為那並非普通動物,而是極度危險的不明生物。我們對此類形態的生物內部編號為VD-02,具有特殊的生物特徵和極高的危險性。” “根據現場證據取樣及後續的實驗室鑑定結果,足以證明工人的死因源於上述不明生物襲擊,且該致命生物來自被告簽字確認過的黑能晶貨櫃。”戴莎再度擺開雙手,解釋說:“而且,當晚還有兩隻致命生物遊蕩在外,傷害了兩名無辜鎮民。” 說到這裡,戴莎向著陪審團席再走近幾步,面對神態各異但都認真傾聽的陪審員們,以堅定有力的語調講出結論:“先生們。我以公訴人身份在此指控被告,一個翫忽職守的主管,企圖儲運高致命性的危險生物,嚴重危害公眾安全,且已造成四死兩傷的事故。試想一下,如果這些危險生物被當成普通貨物運輸到碎石城,又會危及多少無辜市民,造成多少慘劇?” “先生們,請再思考一下。這並非發生在一個西南偏遠小鎮礦區的事故,而是隨時可能發生在諸位身邊的可怕事件,只不過這次發生在月鈴鎮。先生們,公共安全是包括你,我,他的全體公民利益,不只是那些遙遠地方的受害人及其家屬訴求。如果我們不制裁這種明目張膽的危害公共安全行為,如何能震撼那些潛在反社會分子,保護我們及家人?” 戴莎完成發言並致意後,轉身走回控方席位。 15名陪審員們都保持著沉默。但我看見其中有三四個人輕輕點了下頭。 我不知道奧文的話是不是對戴莎有所影響。但戴莎的發言似乎在淡化受害人遭遇,傾向於讓陪審員設身處地感受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場景。 …… “對於公訴人的陳述,辯方律師可有補充發言?”霍頓法官看向辯方席位。 “法官閣下,陪審團的各位先生。”安傑律師站起來致意過後,也走到法庭中間位置進行陳述:“出於禮貌和教養,我耐著性子聽完了公訴人的陳述。在她所構建的一個似是而非場景中,我的當事人被塑造成一個反社會人格的潛在危險分子。好像他勤勉的工作經歷、和睦的家庭生活、友善的鄰里相處,就是為了假裝成幾十年如一日的善良公民,以便突然在月鈴鎮或碎石城引爆一場駭人聽聞的恐怖事故。” “至於酒鬼,治安擾亂者?請問與本案有何關係?”安傑嗤之以鼻,向霍頓法官說:“法官閣下,我要在此提出抗議。這位公訴人明知道事實性原則,卻安插與本案無關的描述,試圖抹黑我的當事人。這種動搖陪審團態度的拙劣手段讓我鄙夷。” “公訴人的陳述確有不妥之處。能否作為依據的事實,我會在陪審團評議前向其說明,這一點你無須向我強調。”霍頓法官板著臉看向安傑,似乎對他頗為了解:“辯方律師,也請你注意下用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