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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哪部分屍塊在發臭。
推開臥室的門,就有陽光灑下來。
大概是睡太久了,眼睛再次罷工,他看什麼都朦朦朧朧的隔著一層,眨了眨眼也沒恢復,就不再管了,赤腳踩著被曬得發燙的長廊走進庭院。
長廊兩側漆著暗紅色的彩漆,貝殼串成的風鈴掠過他肩膀,陽光如同一道追光燈照在他飄動的長髮上,他翕動鼻尖,聞到風中有青草和風信子的味道。
慵懶、暖和、昏昏欲睡,氛圍美好得像置身一場夢。
但是很快他就確定自己就是在做夢了,因為他又看到了阿勒。
少年騎著馬在河邊散步,小馬低頭吃草,他手裡拿著弓箭和刻刀。
“嗒嗒嗒”的聲音在山間靜謐地流淌,風吹起他身上繁複的藏袍,他的長髮裡有幾條綵帶在飄。
夏天和他的氣質是那麼吻合,就像同種質地的水果,只要輕輕咬破一點薄皮,就能跳進一場乾淨又自由的夢境。
或許死去的人就是這樣被一場又一場的夢神化的。
沈月島早已記不清和他相處的種種,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到疼。
生理上的痛感,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纏綿到每一絲血肉。
他在原地長久地駐足,並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阿勒餵馬、刻箭,看他身後那座蓋到一半的磚紅色瓦房,和房子旁邊的風信子花。
“他的世界沒有我時才最安穩。”抱著這樣的想法,沈月島連上前都不敢,即便是在夢裡,他都只是縮在角落裡靜靜地看。
他不知道阿勒能不能看到他,能看到的話,他在阿勒眼裡又會是什麼形態?
一棵樹?一匹馬?還是一片藏著暴雨的雲彩?
沈月島都不想,那些太顯眼了。
他希望自己是月亮。
或者再微弱一點,乾脆只是一小條月光。
不需要太過耀眼到被他注意,只需要在他走夜路時為他照個亮兒。
慢慢的,夢裡的味道變了,顏色也變了。
風鈴被打碎,小河結成冰,長廊上的紅漆變成鮮血染透這小小的天地。
小馬背對著阿勒走進泥石流爆發的山谷,他卻只能站在原地看著。
風信子枯萎了,被別人連根拔起。他捧著那些根,執拗地再次種進土裡。
推土機轟隆隆地開過來,推掉他們還沒蓋好的小瓦房。阿勒揹著個很大的行囊,裡面是他的全部家當。
愛人的離去或許是他今生經歷過最大的一場暴雨,那些雨沒有落地,全都困在他的眼睛裡,任由沈月島怎麼擦都擦拭不去。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美好的東西一點點崩塌,看著阿勒的眼睛蒙上一層陰翳。
空氣中傳來一股腐臭味,越來越近,越來越濃。
沈月島看到一個枯槁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寬大的袍子罩著乾癟的身體,如同一顆荒蕪的枯樹。
阿勒就是那棵樹,手裡捧著一個小陶罐,那是他給風信子做的小墓。
腐臭味來自他的手臂,當初為救沈月島割肉留下的傷口再次發炎,化膿,變成一個凹進去的肉紅色的坑,隔著被泅溼的袍子流出汙濁的膿水。
沈月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