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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半個操場的距離,冬綏卻感覺好像走了好久好久,他停下來,撐著膝蓋喘氣,汗水順著臉側淌了下來。明明是天高氣爽的秋天,冬綏卻覺著這太陽的狠辣程度絲毫不輸夏天,曬得他臉頰滾燙,心臟「砰砰」直跳,彷彿要破開皮肉跳出來。
冬綏喘勻了氣之後,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開始活動有些酸軟的四肢。
「真沒出息啊」冬綏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小聲自嘲。
他為什麼會害怕夏安呢,這沒道理啊。為什麼覺得一對上他明媚張揚的眼睛就會潰不成軍,明明以前從來沒有過。
冬綏低著頭苦悶地沉思,絲毫沒發覺有人悄無聲息地站到了他身後。
冬綏抬頭的時候,被地上交疊的影子嚇了一跳,熱汗頃刻間化作一陣帶著麻意的冷汗,順著脖頸止不住地往下淌。
「」這都能被嚇到。
夏安趕忙大步跨到他身前,低下身來看他:「冬綏,冬綏?」
冬綏的臉一片蒼白,嘴唇難以察覺地抖動著。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晴天,他卻像置身於寒冬臘月的雪地裡一樣,渾身都不自覺地發著抖,彷彿被魘住了一般,眼睛濕漉漉的,無神地看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夏安甫一靠近,冬綏便反應極大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低著頭,聲音含著隱隱的哭腔:「別過來。」
他的聲音嘶啞變調,像是某種尖銳的呼救。
夏安瞬間釘在原地,他向冬綏伸出手,用儘可能輕柔的口吻安撫他:「我不過來,別怕,冬綏,我是夏安。」
眼前人影重重,耳邊四面八方地湧來尖聲的獰笑。冬綏下意識地往後退,直到背後抵上粗糙的樹幹,摩擦的觸感將他一激,幾乎整個人都要跳起來。
忽地,一道身影破開重重迷霧,奔至身前。刺破耳膜的奸笑聲像倒放的影片一般不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到不能再柔和的細語。
「冬綏,別怕,我是夏安。」
冬綏毫無生氣的眼珠終於動了動,他努力地辨認著眼前的人,光怪陸離的畫面還未完全褪去,夏安的身影與鬼影交織,透著股荒誕詭異的氣息。
夏安輕輕地撫著他單薄瘦削,椎骨突出的脊背,一遍又一遍,跟撫慰炸了毛的小獸一樣。
終於,冬綏從混亂的夢魘中掙脫開來。他渾身虛脫般地軟倒在夏安胳膊上,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對不起」
夏安頓了頓,說:「沒關係。」
他從兜裡掏出包開了封的紙巾,抽出幾張紙遞給他擦汗。冬綏撐著一旁樹木的枝幹,只覺得雙腿痠軟使不上力,腳踝處的傷口似乎因為剛剛的動作又崩裂開,陣陣難言的痛意如附骨之疽,疼得他眉毛一皺,剛剛息下去的冷汗便又冒了出來。
「你怎麼」冬綏強忍著顫抖的聲音,故作平靜地問。
像是看破他心中所想,夏安蹲下身來,從兜裡拿出瓶噴霧,輕輕將冬綏的褲腳挽起:「我的小弟當然得我罩著。」
噴霧自帶的薄荷成分滲入傷口,辛辣感混著思思涼意頓時瀰漫開,順著腳踝一路傳到神經末梢,冬綏有些難受地動了動腳,低頭看著夏安露出的,毫不設防的後腦勺。
鬼使神差地,他冷不防地蹦出一句:「誰是你小弟?」
夏安頭也不抬:「你。」
「哦」冬綏沉吟片刻,又略帶探究地問:「那你為什麼不給程豪送酸奶,這不也是身為大哥應該做的嗎?」
「」還真被他問到點上了,夏安沉默片刻,說:「你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程豪這個傻大個就樂顛樂顛地跑了過來,絲毫不顧及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開嗓道:「誒,夏哥,你怎麼蹲在地上。」
他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本來遮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