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孤樓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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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樓佇立於沙地的南角,被幾株格外粗壯的松柏掩映著,其樓體本身亦漆作碧色,與那些長青的樹木色澤相近,遠遠瞧著,就彷彿不存在一般。
布祿什在樓前的石階上停了一會兒,將靴子上的黃沙跺了下去,又整了整衣冠,方才踏入樓中。
二樓臨窗處,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垂首凝望著樓下,當布祿什的身影沒入最後一級青石臺磯時,他收回了視線。
寬且長的飛簷遮住了午後的陽光,使得二樓的光線有些陰暗,黑袍男子的面容亦被隱去大半,只露出了一個顯著的鷹鉤鼻。
他並未剃髮,滿頭花白的頭髮披散著,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紀,額頭勒著一圈枯藤與乾草編織的東西,像是髮帶,又像是草冠。
他安靜地坐在桌旁,好似陰影中一團更深的陰影,些許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描摹而出的輪廓,亦是沉暗的。
「小子來了。」布祿什的腳步聲隨著語聲同時響起。
而後,他高壯的身形便遮住了黑袍男子回望的視線,就彷彿後者的面前突然豎起了半截鐵塔。
這位南境親王有著古爾泰家族的高大體形,卻並不曾承襲與他血緣更近的富倫氏的俊秀,那分得很開的五官甚至連端正都算不上,其中一隻眼睛還有些斜視。
如果他現身於以多出美人而著稱的富倫家,可能會像個異類一般地格格不入吧。
「進來吧,我等你多時了。」黑袍男子的語聲有些含混,彷彿一團攪不散的砂漿。
布祿什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地彎下腰,捧起他的一角黑袍貼在了額頭上,口中發出了深切而又低沉的呼喚:
「牧溫額父,您終於回來了。」
金語中「牧溫」對應的中原語意有兩重:一是「空遠的、遼闊的」,二是「雄壯有力之人」。
而當它與「額父」相連使用時,便是中原語中「義父」的意思。
此刻,「牧溫」二字所寓意的,既是黑袍男子與布祿什的關係,亦是其人之名。
他是布祿什的義父。他的名字便叫做牧溫。
「我的孩子,看到你從遠處走來,我就知道你一定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的那支箭了,是麼?」牧溫輕輕地拍了拍布祿什的肩膀,身子也朝前探去。
陽光傾瀉在他的下頜,照見他帶著皺紋的唇角,而在他張開的口中,可以看到他的舌頭比常人缺了一小截。
那應該是被某種利器割下的。
不過,事情想必已然過去了許多年,傷口早已結痂並脫落,又在與齒關的反覆磨合之下,漸漸化作了一個紫褐色的、略有些厚硬的印痕,就好像他的舌尖上長了一塊胎記。
這明顯影響到了牧溫說話的速度與吐字發音的清晰。
好在,布祿什對自己的義父極有耐心,且似也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二人的對話並未受到影響。…
「是的,牧溫額父。那支從背後射向野狼的箭,已經被我握在手裡了。」布祿什的語聲很低沉。
語罷,他慢慢直起身來,向著他的義父露出了微笑:「三百兩金子,還有幾個美女。一筆相當划算的買賣。」
牧溫也笑了。
笑容令他的口角張開,現出他塗黑了大部分的牙齒,有幾枚上還畫著奇怪的細小的圖騰,再襯著那紅褐色的缺舌,以及唇角因笑容而更加深刻的紋路,這個笑由是而顯得並無溫度,反倒詭異得有些瘮人。
「做得很好,我的孩子。」牧溫語聲溫和地說道:「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辦得到。那麼,接下來就只剩下那批東西了,那些聽話的鴿子還沒有回來麼?」
「鴿子飛回來了兩隻,其餘的還
在外頭收集訊息。」布祿什退後數步,在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