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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和我一同走向客廳，指向坐在輪椅裡的一個男人，他獨自坐在大樓後面的一扇大窗子前面。&ldo;他每天坐在那裡凝視那扇窗，天知道在看什麼，那裡什麼也沒有。他就坐在那裡。洛格倫太太認為他被遼遠通透的景色迷住了。&rdo;
我原本有點期待卡爾&iddot;艾弗森是個很危險、需要用皮帶困在輪椅上的怪獸，或者有一雙能做大惡事的瘋子具有的冰冷銳利的眼睛，或者像一個聲名狼藉的惡棍那樣會給人很強的壓迫感，但全然不是這樣。卡爾&iddot;艾弗森應該六十多歲，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然而看到他時，我感覺珍妮特搞錯了，把我帶到了另外一個人那裡。幾束稀薄的白色長髮在他頭頂擺動。臉上瘦骨嶙峋，纖薄的面板因為黃疸而顯得發黃，脖子乾瘦起皺，我確信我一隻手就能環繞住它。有一道大疤痕橫穿他的勁動脈和慘白的前臂，由於缺乏肌肉和脂肪，骨頭上肌腱突起。我甚至覺得抬起他的手臂，就像一個孩子拿起一片葉子對著陽光，可以看到裡面的每一根靜脈和毛細管。假若我事先不知情，我會猜他將近八十歲。
&ldo;癌症晚期，&rdo;珍妮特說，&ldo;十分糟糕。我們試圖讓他舒服點，但我們能做的有限。他可以服用嗎啡，但他拒絕了，說他情願忍受痛苦，以便能夠清醒地思考。&rdo;
&ldo;他還有多長時間?&rdo;
&ldo;如果他能撐到聖誕節，就是奇蹟了，&rdo;她說，&ldo;有時我為他感到難過，這時我就會想起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做了些什麼。我想起他殺死的那個女孩和她錯過的一切：男朋友，戀愛，結婚和組建一個家庭。如果他沒有殺死她，她的孩子應該跟你一般大了。每當我為他感到難過時，我就想到這些事情。&rdo;
電話響了，把珍妮特拉回接待處。我等了一兩分鐘，希望她能回來，為我做介紹。她沒有回來，我謹慎地走近謀殺犯卡爾&iddot;艾弗森的病弱的身體。
&ldo;艾弗森先生?&rdo;我說。
&ldo;嗯?&rdo;他本來在看窗外枯萎的短葉松樹幹上的一隻蹦蹦跳跳的五子雀，這時收回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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