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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氣撲面而來,燻得人直流眼淚。屋裡黑得什麼也看不清。
&ldo;把燈開啟,燈繩在哪兒?&rdo;
&ldo;什麼?這屋沒安電燈?&rdo;
搜查僅用了四分鐘。屋內,除了一張鋪板、一床舊棉套以外,就只有一個水缸了。棉套裡未發現贓款,水缸底下也沒有贓物。
看樣子,人是有幾天沒著家了。蹲坑地堵他?幹警們看了看漆黑的四壁,猶豫了。
地上有土鱉、潮蟲,鋪板fèng兒裡擠滿了臭蟲,棉套裡少不了蝨子、跳蚤。那麼頭頂上呢?按照生物鏈的原理,那裡應該有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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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剛開啟一道fèng兒,小六子就擠下了車。
從本能上說,他想撒開丫子跑,離開這輛隨時都有可能炸窩(扒竊敗露,現場混亂)的車越遠越好。但是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跑。街上到處都是階級鬥爭的弦繃得緊緊的人,哪怕稍微有點慌神兒,都會引起路人的懷疑,招來大禍。好在車過一會兒就會自己跑開的。
下車時,他沒來得及知會一下錢惠。不過,這樣也好,錢惠的肉饅頭能把那個老小子多穩定一會兒。麻煩的是以後錢惠恐怕會說自己匿貨,長八張嘴都說不清楚。
緊走幾步,快進衚衕了,回頭一看,車終於關上門,開走了。六子偷偷地笑了,只有這個時候,那份貨才真正地屬於了自己。
得,就在這兒等著吧!等下輛車,坐一站地,準能找到錢惠。小六子開始想錢惠,想著晚上和她在一起……
糟,炸了,他是先有預感,然後才聽到開出不遠的車內傳來的叫喊聲的。
&ldo;我的錢被偷了,停車,快停車……別讓這個女的跑了,他們是一夥的……&rdo;
車猛地停住,車門大開,幾個人衝下車來。
六子早已跑出去了幾十米,拐進小衚衕,轉眼間人影兒也沒有了。
街上、衚衕裡到處都是人,亂鬨鬨地搜尋,亂鬨鬨地議論。沒有什麼結果,慢慢地也就散了。丟錢的主兒被人哄勸一番,哭喪著臉去了派出所。
有幾條青年漢子沒有走。他們裝作是在自家門口乘涼的,把衚衕的各個出口牢牢地把住了。這些漢子一個個不動聲色,老謀深算,都是捕獵的好手。
一個多小時以後,獵物才露頭。
一個穿著條髒乎乎的褲衩,光著上身,瘦得能數清肋巴骨的半大孩子急匆匆地從一個院門走出來。他手裡拿著半個破碗,像是剛從家裡出來,要到街對面的小鋪去打黃醬。北京人,愛吃炸醬麵條兒。
剛出衚衕口,他就被兩條大漢掐住了:&ldo;別吱聲,誰也知道誰是幹什麼的!對,乖著點兒!&rdo;
大漢們笑呵呵的,嘴裡不乾不淨地開著下流玩笑,押著擒來的獵物匆匆走了。
沒有人注意他們。北京小衚衕裡的半大小子們都是這麼鬧著玩的,玩得低階、野蠻,大的欺負小的。
14
白臉又去找神醫買煙土膏子。這東西還真他媽的能止疼。
神醫把白臉和大疤瘌讓進屋,自己伸出腦袋向門外四處張望了一陣,才把屋門緊緊關上。讓座、倒茶等一番客套之後,他撩開簾子進了裡屋,摳搜了好大一會兒,才拿出黃豆粒兒大小的一塊煙膏子:&ldo;就剩這麼些了,還是解放前的存貨呢!&rdo;說完,他開始給白臉把脈。據說,他把脈,不僅能知病,還能知命。
&ldo;兄弟,&rdo;神醫的眼睛朝天眯fèng著,一副知曉過去未來的架勢,&ldo;你命犯太虛,太虛屬陰,女人是你的剋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