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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僅僅是友情嗎?總覺得和他多了一份親情,是一份難以割捨的親情?除了親情還有別的嗎?
此次生病,嬴政沒有拋棄我。起初還一直守在我的身邊,最後才撤出了蘄年宮。我理解他,他只剩下我這樣一個理解他、懂他的人,他要把我緊緊抓住,不願放手。可是他的方式錯了,他不該殺了嬴義……
嬴義,一想起這個名字就錐心的痛。曾經為我捨棄自己的生命,他對我默默付出的感情,我不是不明白,他在用生命守護我。但是我更清楚這份感情只會害了他,一直在逃避躲藏。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掉宿命,還是害了他……
渾身又開始瘙癢。她扭著身子左抓抓右撓撓,奇癢難耐。站起身來,拼命的撓抓。身上的小紅點越來越多,越來越癢,癢得鑽心。
許寒芳抬頭望望高聳的宮牆。如果我真的得了疫病,如果註定我無法回到未來,我希望我可以死在浩然溫暖的懷裡。那裡是我曾經最渴望的歸宿。
後背也開始瘙癢,手又夠不到,許寒芳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走到一棵大樹下,轉過身去在樹上用力蹭著,稍稍有所緩解。
許寒芳站在樹下,仰頭看著大樹蓬勃茂盛的樹冠,歪著頭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夕陽西下,已近黃昏。
許寒芳像往常一樣吃了飯,命令所有的人:“各自回到各自房內去,不允許出來,我要絕對的安靜。——還有,照顧好所有重病的人。”
眾人領命,躬身退下。
許寒芳找到了那把短劍別在腰間,又帶了些黃金,靜靜等著黑夜的到來。
又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星漢高遠,疾雲飛渡,月亮在蓮花般的雲朵中忽隱忽現。
夜深人靜,許寒芳確定眾人已經睡下,穿著深色的衣服,輕輕開啟殿門,來到那棵大樹下,茂盛的樹冠直伸到牆頭上,伸出牆外。看看左右無人,爬上了大樹。
許寒芳蹲在樹上又朝下看看無人,攀著樹枝跳了下去。
由於疫病,閒雜人等也不能靠近蘄年宮。所以她很順利地透過大樹翻出蘄年宮的宮牆。躍到牆外。
緊張使許寒芳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和瘙癢,忘記了自己的疾病。她伏在地上觀察了一陣,沿著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道路跑到了湖邊。
夜晚,微風陣陣,湖水輕輕拍打著湖岸,發出嘩嘩的響聲。
許寒芳清晰的記得王翦說過湖底是一條通往宮外的水道。只是不知道水道究竟有多長?自己能否透過水道潛出去?
她決定再賭一回,哪怕是用生命賭一回自己的自由。反正也是死,我一定要在生命消逝之前,離開這個沒有自由的王宮。去追尋自己心中那個唯一的夢想,完成自己死亡前唯一的心願。
想到這裡,許寒芳沿著湖邊走了一陣,看看四周無人,悄悄下到湖裡。
月亮在雲端忽隱忽現,照在湖面上,使寧靜的夜顯得更加靜謐、神秘。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許寒芳貼著岸邊遊著,耳邊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知道這是巡邏虎賁軍的腳步聲。她把身子緊緊貼在岸邊的石壁上,只露了個頭在水面,屏住了呼吸。耳邊聽到腳步聲漸漸行遠,繼續往前遊。
所幸一直沒有被發現,憑藉水底暗流判斷,應該離水道出口不遠。許寒芳在湖裡順著水流的方向緩緩遊了過去,在她的身後湖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線。
到了出水口,許寒芳扶著岸邊,手摸到腰上的短劍。深呼吸了一口氣,潛到水底。
黑漆漆的湖底什麼也看不見,摸索著用短劍把鐵柵欄削斷,切開。做完這些工作,她又重新浮出水面,準備透口氣。
誰知人剛浮出水面,還沒來的及透氣,耳邊就聽到:
“大人我聽到這裡好像有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