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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女人,找遍了整個酒店,最後只好宣佈說他“失蹤了”。這對夫婦來自於特洛伊,那是一個位於國土邊緣的一個遙遠的地方;他們預定了五天玫瑰花蕾蜜月套房。
“他們昨天剛結婚?主啊。”
考博恩覺得這難以置信,他很生氣。他有一個女兒,今年12歲。他的母親非常寵愛他,包容他所有的過錯。他很同情女人。他很氣憤,覺得任何一個在蜜月裡做出這等自私事情的男人都會讓他氣憤,更不必說是位牧師了。
“至少他應該結婚之後過段時間再說啊。留個機會。幾個星期,或者幾個月。就像我們這些人那樣啊。主啊。”
人們把那位寡婦新娘介紹給他後,考博恩伸出手來和她握手。他就像一隻被緊緊壓制住的彈簧。他渴望立即喝點什麼。年輕女人的手指在他手中那麼冰涼,又顯得那麼無力;他突然間有種衝動,想用自己充滿熱情的雙手去溫暖它們。“嗨!您好。厄爾斯金夫人,我是克萊德?考博恩,彩虹大酒店的老闆。我已經知道了您的事情,我會送您去警察總局。我想,您給家人打過電話了吧?或者厄爾斯金牧師的家人?非常希望您能瞭解,厄爾斯金夫人,在目前這種困難時期,彩虹大酒店歡迎您繼續留下來,我們會善待您,一直到——”考博納頓了一下,臉紅了。他原本是想說,一直等到屍體被發現、被確認並被運送回家以後。但並沒有人告訴厄爾斯金夫人有名男子跳進大瀑布的事。“——多長時間都行,只要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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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瀑布的寡婦新娘在尋人(8)
紅髮女人抬起她那雙罕見的綠玻璃眼睛,望著他。儘管酒店員工肯定告訴過她克萊德?考博恩是誰,他會帶她去哪裡,但她似乎不記得了。她滿是疑惑地低聲重複著那幾個字“‘多長時間都行,只要需要’”。彷彿那是外語,或是個謎語。
考博恩駕駛著他那輛錚亮的新車(那是一輛粉藍色的別克車,白胎壁輪胎,自動傳送裝置,車內淺褐色的皮革裝飾柔軟得像女人大腿內側的面板一樣)送她去位於南主大街的尼亞加拉大瀑布警察局總部。在短暫的旅途中,考博恩很不安地留意著他的乘客厄爾斯金太太,她呆呆地坐著,戴著手套的雙手緊扣著放在膝上。(阿莉亞從酒店房間裡取回一雙新的白色針織手套。)考博恩絞盡腦汁想要想出點什麼和她聊聊。人與人之間的沉默使他感到恐懼。他在演練怎樣向老朋友波納比講述這次痛苦的經歷。考博恩停車的時候,這個女人才輕聲細語地說:“我還沒有給家人打電話。也沒有通知他的家人。沒什麼跟他們說的。他們會問吉爾伯特去哪裡了,為什麼要去。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4
愚蠢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藐視我的公正?
上帝的聲音縈繞在她大腦,奚落著她。在這裡,陌生人盯著她看,全是同情和懷疑。
“可是這叫什麼公正啊,上帝?為何要我來承受這一切?”
她在等待。上帝拒絕回答。
現在看來,那是多麼久遠以前的事情啊。她站在那裡,纖瘦的胳膊抬起來,那種姿勢就像在十字架上受刑一樣,白色的綢緞婚紗上綴滿了無數個各種各樣的珍珠釦子、縫褶,還有做工精巧的蕾絲飾邊,穿在她身上像一件精美的緊身胸衣。利特萊爾太太堅決要讓她穿那件胸衣,阿莉亞幾乎要窒息了。我接受你,吉爾伯特。我法定婚配的丈夫。一個噴嚏就可以使那件胸衣支離破碎,也可以摧毀婚禮。
在警察總局,“墮落”男子的新娘無疑會受到譴責。
阿莉亞洗了把臉,漱了漱口,因為嘴裡還有恐懼留下的銅錢一樣的味道。如果再讓吉爾伯特看到她那該死的“法國結”(她媽媽那樣叫它)鬆開的話,他該會是多麼厭煩啊。尼亞加拉地區潮溼的空氣使她的頭髮無望地一縷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