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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不絕的大山,女人走不出去的天塹。
田驕:“0521,我以前以為,不管遇見什麼樣的困難,只要努力總有辦法,可如今,我卻覺得那個時候的我太天真了。”
0521:“宿主你別怕,你比起其他人來說你還有我。”
田驕:“是啊,我還有你。”
田驕揹著打豬草的簍子,身後還跟著盼娣,就是那個他撿來的小丫頭。
他媽生了,生了個男孩。
但田驕一看就知道,他的那個弟弟活不長的。
也不知道媽媽懷他的時候都胡亂吃了什麼,弟弟生下來的時候瘦瘦小小,貓仔一樣的,就連哭都沒有力氣。
全家人都眼珠子一樣的護著,他的生活並沒有弟弟出生而變好,反而更加糟糕。
那個老太婆,也就是他的奶奶,覺得弟弟生下來體弱就是因為他撿了盼娣喪門星的錯。
他跟盼娣被趕出陳家獨自生活了。
說實話,被趕出陳家他反而鬆了口氣,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他被趕出來,不過是讓陳家撒氣,等陳家的人氣消了,裡裡外外都需要人幹活的時候,他還是被拉回陳家當長工。
這些事情都是原原本本就發生過的事情,他想要離開大山,可大山裡什麼野獸都有,他真要帶著盼娣離開,等著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大山裡,像他們村子一樣的村落不少,真正走出大山的只有男人,像他跟盼娣這樣的,這一生都在重複母親的老路。
他十一了,可他卻從沒上過學,義務教育似乎都沒有普及到他的村裡一樣,可明明村子裡的男孩子都可以去學校讀書。
田驕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該如何離開村子。
他如今的收入都是靠打豬草換來的,三大筐豬草能換一個饅頭。
他每天一刻不停的割豬草,也不過就是他跟盼娣的一日三餐。
一直這樣下去是行不通的。
更糟糕的還在後面,陳家眼珠子一樣的男孩,他的弟弟還是沒了。
他死的那天,他的奶奶不知道想到什麼,瘋了一樣的來家裡搶盼娣,非要把小小的盼娣搶過去,給那個死去的弟弟陪葬。
他當然不能讓老太婆得逞。
原本的盼娣就是這樣死的,三歲的小孩,被喪心病狂的陳家人弄死,給死掉的孫子陪葬了。
那時候的陳來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無法反抗,也顧不住盼娣。
盼娣沒了之後,陳來娣就成了啞巴,她很長時間都不會說話,直到她的小妹妹念娣出生,陳來娣才又開口說話。
她把對盼娣的感情都投注到念娣身上。
念娣是她一口一口用迷糊喂大的。
因為念娣是女孩,是不配喝母乳的。
她的母親,那個同樣被命運裹挾,被要求一定要生出兒子傳宗接代的女人,也長成了惡龍,瞧不起,看不上女孩,哪怕對方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只會在婆家刁難,丈夫不喜的時候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女兒身上,埋怨她們為什麼不是個站著尿尿的男孩。
她會在她們身上發洩她沒有兒子而無法排解的痛苦,跟她的婆婆丈夫一樣,都是要吞吃女孩的惡龍。
田驕不確定弟弟是哪一天沒得,他只能是無論去哪都帶著盼娣,他不能把盼娣一個人留在家裡,哪怕她只是個三歲的奶娃娃。
盼娣十分的懂事,她不懂很多,卻容易滿足,她小小年紀就辨認豬草,總想著給他幫忙,會甜甜的叫他姐姐。
田驕心裡酸澀的厲害,他甚至開始幻想,會不會有外星人突然降臨,把他跟盼娣都抓走。
弟弟死的時候,他帶著盼娣在山洞裡躲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