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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似乎對長公主為何讓她跪下說話有點明白。
怕不是為了當年她抱走卞氏孩子之事吧。
可侯夫人不懂的是,就算她讓人抱走了卞氏的孩子,那也是薛家後院之事,怎麼著也輪不到長公主來給卞氏出頭吧。
況且,就算長公主真的要為卞氏出頭,侯夫人身為主母,無論整治妾室都是理所應當,最多也就是背一個苛待庶房的名聲唄,反正現在她在外頭的名聲也已經差不離了,不怕再多一點。
這麼想著,侯夫人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一些。
薛王氏和當年替侯夫人送孩子的嬤嬤把她們當年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之後,卞氏靠在薛清歡懷裡泣不成聲,安樂侯則沉默不語,跪在地上的侯夫人倒是一臉坦然,待長公主問她:
「王氏你可有什麼說的?」
侯夫人才慢悠悠的開口:「是。我承認當年是我讓人把卞氏的孩子送走的。那又怎麼樣呢?我身為安樂侯夫人,薛家的主母,我認為卞氏的孩子留在府中不利於薛家,不利於我與侯爺,把他送到江南去撫養有什麼問題嗎?」
「長公主您身份尊貴,您要懲治妾身,妾身無話可說,可您總得拿出個像樣的理由吧。身為主母難道沒有權利處置妾室和她生的孩子嗎?那又何來主母和妾室的分別呢?誰讓她犯賤為妾的?」
侯夫人此情此景,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之前她怕侯爺知道此事後怪罪她,但這事兒侯爺早就知道了,對侯夫人已經造不成威脅,只要侯爺不追究,其他人想追究她,這點子罪名,便是長公主也沒法定她罪吧。
除非她能讓所有府邸的主母和妾室都和平相處,但這怎麼可能呢!
卞氏聽到這裡,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辯駁:
「侯夫人,您出身高貴,自然有選擇的權利是做正房還是做妾室,可我出身低賤,我沒有權利選擇!您身為主母的確可以隨意處置妾室,可妾也是人,妾生的孩子也是人。您平素對妾打罵,妾從未還手頂嘴,只因妾知道身份,可說到底,並不是我要做這個妾的。」
「您為何從不敢責怪侯爺,還不是因為欺軟怕硬,你怕侯爺,便緊著我欺負!我的兒生下來便與我骨肉分離,這幾十年的思子之痛猶如剜心,您知道什麼感覺嗎?
卞氏把在心裡憋了幾十年的話盡數說出,此時她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不身份了。
侯夫人面色黑沉,薛康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家事,根本沒必要拿到檯面上來說,憑的惹人笑話。
「行了!你少說兩句!今日發癔症了不成?還嫌不夠丟臉嗎?」薛康對卞氏斥道。
卞氏看著薛康的嘴臉,冷冷笑出了聲:
「哼,發癔症!在侯爺看來,我說幾句肺腑之言就是發癔症嗎?我的兒之所以會被那毒婦送走都是因為你。這麼多年來你可曾想過為他做一點事,說一點話?你說你喜歡我柔順,不就是喜歡我逆來順受嗎?你與侯夫人有何分別?你連她都不如!」
「侯夫人愛你,方才容不得你的妾室,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分了她的愛,她整治我,我認了!那孩子畢竟是我生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可以對孩子不憐愛。可是你呢?這麼多年,你看我日夜為孩子痛苦,可曾想過為我,為孩子做點什麼?」
「孩子跟侯夫人無關,卻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竟對他沒有絲毫父子親情,眼睜睜的看著他流落在外,生死未卜。如今卻還裝的道貌岸然,你比侯夫人可惡百倍,千倍尚不自知!」
薛康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卞氏當著面咒罵,一時接受不了,揚手便要打她。
卞氏看著他揚起的手臂,毫無畏懼,仰面迎接。
反正如今她的孩子也回來了,長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