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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有一股力量迫使她撒開手,推拒開,強笑道:“我不渴。”
沈溯微垂眼看看茶杯,又看月色下趙明棠閃爍的眼神和眼下淚痣,忽然間握住她的手,半是喂半是灌,迫使她一口氣飲盡了:“喝了。”
徐千嶼不及吞嚥,莫名嗆了好幾下,灑出不少茶水在衣襟上,抬手抹了抹唇,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唇上一抹晶亮的水痕。
沈溯微看見她神色驚詫,怕嚇著了她,默然遞上一隻帕子。
徐千嶼抓過來,剛擦一下,感覺到體內慢慢發熱,四肢百骸如燃起火來。嵌入神魂的東西,被烤乾剝落下來,躁動不安地在胸口衝撞,又向下沉到後背,她驚慌地看向沈溯微。
沈溯微靜靜看著她,目光因過於專注,寒涼得有些陌生,不像在看她,倒像透過她的身體注視內裡之物。徐千嶼頭一次見他這般眼神,被這樣盯著,如芒在背,彷彿已被刀劃破肌膚,也有些害怕起來。
他不知何時召來那把薄薄的桃木劍,握在左手,鋒刃向外。
沈溯微剛要舉刀,趙明棠做出驚人舉動。
她抬臂勾住沈溯微的脖子,將他拉下來,二人面孔咫尺之距。
蠱婆見沈溯微垂眸看她,並未推拒,頓了片刻,反攬住她腰,掀簾跪上塌來,她便驅使這幅身子向後一靠,蔑然一笑。
道士又如何?看來也是個假正經。這二人之間果然有異。她現在添柴加火,亂他心智,耳鬢廝磨之間,吐一口森寒冷氣,連這道士的命也給她取走。
徐千嶼再醒時,眼睛睜大,有些迷糊,她正面勾著沈溯微的脖子,手臂僵直打彎,收不回來。因為貼得太近,被迫將他面板和睫毛看得細緻分明。
郭恆的相貌和師兄有七八分相似。平日裡收斂在冰殼中的美,忽因打破距離而無所遁形。
他這薄唇,從不含笑意,顯得冷淡禁慾,偏又是這般招人的殷紅豔色,矛盾之至。
她視線轉了轉,乾脆閉上眼睛。但空間狹小,他身上那股沉木香氣無孔不入,傾壓而下。
分明是觀中清心除穢之香,聚攏起來,竟似露水百合,攜了些溺人的攻擊性,叫她手心和額頭不由沁出冷汗。
沈溯微見她忽然閉眼,睫毛抖動,他專注誅魔時,反應要慢一些,單是看著她,片刻後才意識到什麼。這走神時,趙明棠面孔生異,籠上股妖冶之氣,張口吐一口冰寒之氣,於空中凝成一隻透明的蠱蟲,飛速朝沈溯微爬來。
下一刻,蠱婆驚而睜眼。細小的冰針穿身,那蠱蟲未凝成便被打散。
眼前人目色清明,眼帶濃寒殺氣。
蠱婆肝膽俱裂,掙扎著想抽出手臂,沈溯微忽然欺進一步,將她摁在懷裡,床帳落下,遮住二人身形。
徐千嶼偎在師兄微涼的懷中,感覺到他手指沿她的脊柱一節一節撫摸而下,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他要做什麼,意識沉入靈池。
沈溯微手指果然停在她尾骨上,將她靈池凍結,神識探入。
徐千嶼隔著冰殼,看見了兩縷金色氣流懸在冰殼外,如雙頭伏龍昂首,靜靜立著,而她的意識與之相比,則像是一隻小雀,需要仰視眼前巨獸,她忍不住脫口叫他:‘師兄!’
徐千嶼聽見自己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一驚,她會傳音了!
沈溯微亦是一怔。因為當日築基時,徐千嶼的意識只有螢火蟲大小,忽聚忽散。而冰殼之內晃來晃去的意識光球已經比鴨梨大,熠熠生輝。竟進步如此之多。
二人之間,清晰可見一道黑霧,被冰殼凍結,如被夾住尾巴的魚一般翻動掙扎。
蠱婆進入徐千嶼身體內,是因她三魂七魄不全,便是俗稱的“陰身”,缺失那一魄,恰給鬼祟留出藏匿的空隙,鬼祟佔據這空隙,便是傳說中“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