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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天仙還沒注意到,不是沒注意到,而是忽略了。
從進到這個詭異的地方,她就頭暈,她一直以為自己暈血。其實,不是。
在最初因氣血上湧全身躁動的眩暈後,血腥會讓她處在極為亢奮的狀態,總想做點什麼兇殘的事情。她不是一個好人。
最初,她臉色慘白地壓下那些負面念頭,將注意力轉到旁邊去,而忽略了沒有修羅敢接近她。
天仙拂過手中黑色無華的長劍,一個古字的淵深深地刻在劍身上,古樸而蒼涼。
是它的力量,或者說是清淵的威懾。天仙看著劍身的眼光有些複雜,轉而想到一天到晚被神經病捅,面色猙獰起來,對拉著她裙子的男人罵道:“孬種!躲在女人這裡算什麼!你看人家陸燁!”
姜煒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把拽住天仙的手腕,“你哪是女人,分明是女漢子,不,女金剛,連陸燁都能撂倒的女金剛,我不躲你這躲誰那!”
“……”天仙,被稱為女漢子就算了,居然還要被比作女金剛!
天仙揉了揉額角,濃郁的血腥味讓她脾氣很不好,很暴躁,握著劍連捅死幾隻修羅,如那日的鬼魂一般灰飛煙滅,連屍體都不曾留下,方覺得舒服多了。
她輕鬆地掙脫姜煒的手,將人一把拎起朝陸燁那處走去,將人扔給陸燁,“你看著他們,我去對付這些修羅。”
鮮血飛濺,一身孔雀藍衣裙的少女手持長劍逼退看不到邊際的修羅。
出手狠厲,毫不拖泥帶水,再兇殘厲害的修羅在她手中只需一劍便消散。
孔雀藍色被鮮血染成紫色,只有長及大腿的白色絲襪一片鮮紅。
少女一向面無表情的臉在殺戮中生動而明豔起來,嘴角上翹顯示著主人的愉悅與亢奮,面容比盛開的桃花更為妖豔,彷彿宣紙的潔白之上被彩色暈染,明媚至極。
天仙的意識很混亂或者說她很清醒,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不知道捅這個動作重複了多少次,她完全沒有累的感覺,反而越來越亢奮,就像磕了藥一樣的不對勁。
這樣的完全不像自己,卻又像最真實的自己,天仙腦內只有一個念頭完全不想停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殺戮。她過去的十八年中從來沒有這樣一天能帶給她如此酣暢淋漓且美妙的感覺。
黑白分明的眸子仿若跳動著火焰,不知疲倦的亢奮在最濃郁的一刻黑眸變成了金色的豎瞳,一劍揮出,金色的光芒斬裂一切,天地之間萬籟俱靜。
天仙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眸子恢復了原狀,仿若一切都沒出現過。
一束陽光劈開黑暗的看不到盡頭的空間,帶走一切陰冷與黑暗。
碧藍的天空,柔白的雲朵,溫暖的陽光,它們都在在頭頂之上。
天仙吸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粘膩的鮮血,身前是高大的高架橋,腳下是踏實的草地與河灘。
王靜雅和姜煒昏倒在地上,唯有陸燁狀態不明,雙手握著他的匕首,直挺挺地站著,擺著攻擊的姿勢,雙眼緊閉。
還不等天仙上前,虛空仿若被撕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個身穿白色華美長袍的男人走了出來,長髮未束,硬朗的臉龐散發著神佛退避的冷意。
天仙一身狼狽地看著清淵向她走來,眉心狠狠地皺了一下,嘴唇緊抿。
“天仙。”清淵開口道,狹長眼睛中冷意退散,當木光凝在少女身上時微暖。
“若不是白墨每次老阻攔我,我定早來見你。”清淵提到白墨時渾身充滿殺意,目光陡然凌厲,狠聲道:“我早晚要殺了他!”
“白墨是我師父。”天仙強調道,努力跟他講道理,“尊師重道懂嗎?”
“我去把他殺了,我做你師父。”清淵思索了一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