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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一會兒,李正才緩緩的抬起頭,沉聲對林愛莉道:“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一些佛經,比如《楞嚴經》中的佛曰:“眾生顛倒”,我在想究竟顛倒了什麼。逐妄迷真。”。
聽到這個,林愛莉啞然,雖然她也是華裔,她也從小接受中華文化,可這《楞嚴經》她也僅僅知道是一本佛教經典而已,相比李正這種被周仁德注髓般的文化傳承教育,二人對文化的理解、認知相去甚遠。
“我一直想回家,這是成了執念,所謂“逐妄”,回家究竟意味著什麼?或者說回家做什麼?我並不知道。甚至家究竟是什麼?哪裡是家?對我來說這都還是問題。也許華南樓只是一個承載著我一段記憶的地方,既然那段記憶還清晰的在我的腦海裡,那承載它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
李正停下扭頭看著林愛莉,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繼續道:“就像這杯咖啡,裝在這紙杯裡它是這杯咖啡,裝在任何一個馬克杯裡它也還是這杯咖啡,難道裝在wedgwood(韋奇伍德 英國)的陶瓷杯中它就不是這杯咖啡了?”
李正端著紙杯,端詳著紙杯中的咖啡,又深深的喝了一大口,緩緩的嚥下後長出了一口氣道:“我這麼說也許不是很貼切,但我們要的是咖啡還是奢華的杯子?這問題聽起來很像莎士比亞的“to be, or not to be.”。”
這時林愛莉似乎明白了李正的想法,“to be, or not to be.”對於她眼前的李正是問題嗎?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的理解李正的想法,在她心裡李正無法被完全理解,所謂的理解到最後總是會被發現有所遺漏和偏差,但不管怎樣她深知此刻李正已經得到了結論,簡單如向左還是向右的結論。於是她欣慰的笑著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同樣喝了一口後對李正道:“去年我搬家的時候,你送我的禮物記得嗎?我家裡所有的陶瓷器皿都是wedgwood。你是讓我回去後就把它們都砸掉嗎?或許你沒意思到,對我來說這有點瘋狂。”
此時的葉良靠著窗臺看著二人,笑著對林愛莉道:“Eliy,到時或許你需要一把霰彈槍,雷明頓m870,結構緊湊、穩定可靠,雖說老了一點,但就民用領域而言還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你家裡那點瓷器並不是什麼麻煩問題。”
對於葉良來說“to be, or not to be.”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偽命題,根本不需要去思考,就像餓了是要吃飯還是唱歌一樣,如果需要思考他只會為“生存”去思考。
林愛莉苦笑著搖頭道:“bill,知道嗎?你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會推薦RpG——一發入魂。”
此時李正終於笑了起來,他笑的自然且欣慰。
看似李正的一個小煩惱就此告一段落了,可無論林愛莉還是葉良,兩人深知李正不是少年維特。而這個被李正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便詮釋過去的小煩惱,竟對此後的很多事情造成了深遠的影響,至於這些影響有多大,那更是林愛莉和葉良二人所始料未及的。
明天凌晨四點二十七分,李正一如既往從噩夢中驚醒,只是此時他覺得有些委屈,自己究竟是如何墮入這阿鼻地獄之中,沉於噩夢日復一日痛苦無間。重新在床上平躺下來,李正目光暗淡的望著天花板,一隻手重重的在自己沉悶的胸口上捶了一下,他極力將一聲嘶吼壓抑在胸中。許久,李正想著回家的路、想著失散多年的姐姐、想著含冤黃泉的父母,那聲嘶吼終於化作一種力量讓李正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番洗漱,穿戴整齊後,李正站在房間站在衣櫃前,對著衣櫃門內的大衣鏡,看著恢復了些許神采的自己,又在臉上新增了些許溫暖的微笑,這才滿意的將大衣櫃門關上,扭頭對葉良道:“bill,給Eliy打電話我們去樓下餐廳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