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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牽著她的手, 鬼使神差又問了一遍:「上元夜真的不想進宮嗎?」
傅嬌唇角扯著淡淡笑意:「怎麼又問了?不是說好了,放我去街上賞燈嗎, 怎麼突然變卦。」
溫柔的落日餘暉靜靜灑在她身上, 縈繞在兩人身邊, 李洵卻覺眼中一片寡淡, 黯然無光。
晚上回去他隨口問了劉瑾一句林望潮的事情,劉瑾派人下去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這位林望潮也是個硬氣人,和家裡苦苦抗衡,愣是不願鬆口答應娶謝家女,最近他鬧著要脫離家族,另立門戶,將林家族老氣得暴跳如雷。
李洵抬手按了按額角,隨意道:「又是個不識抬舉的。」
劉瑾躬身問:「可要老奴去提點提點?」
李洵說不用,他拆散林望潮和傅嬈的本意是留下傅嬈,只要她沒有定親,林望潮愛怎麼樣他毫不在意。
重要的是傅嬈。
他要留著她以防和傅嬌的事情敗露。
但現在看來,好像很快就不需要了。
傅嬌和蔣木蘭計劃好了一切,上元節她會混在人群中出城,等她出城之後,他們夫婦會送她前往嶺南。
那裡天高路遠,她隱姓埋名待上幾年,等到風聲過去了再出來。
蔣木蘭把事情安排得很細緻周到,跟她講計劃的時候,她甚至挑不出一絲紕漏。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心安定不下來,始終懸著,怎麼也落不了地。
蔣木蘭寬慰她說:「對於未知的事情,都會有恐懼的,可等你真的到了那天,就什麼也不怕了。」
傅嬌說但願。
她不想過這種像老鼠一樣的日子,只能躲在黑漆漆的角落裡苟且偷生,仰李洵的鼻息生活。
她嚮往能自由大口呼吸的生活。
今年的上元夜比之前更加熱鬧,彩燈扎得更多,準備的焰火更加絢爛。許是因為太子新婚的緣故。
李洵起初不打算登樓,他想把這一日的時間留給傅嬌。但她不想要。
皇帝的藥還在喝著,過了年之後這段時間他身體更不濟,連著在床榻上躺了三天,上元夜之前他把李洵招到宣政殿。
李洵大抵能猜到他要說什麼,冷漠地去了一趟。
皇帝讓他坐在床頭的矮凳上,絮絮地講上了安福門要說什麼、做什麼,李洵不耐煩地聽著。
皇帝自討沒趣說了一大通,最後疲倦地靠在軟枕上重重喘息。
去年入秋以來他身體就不怎麼好,藥吃了不少,不見丁點效用,翻了年後,他越發覺著身體乏力。他曾為先皇侍疾,先皇臨終之前也是終日嗜睡。
他想,自己大約也到了這個時候。日頭好的時候,宮人會把他推到園子裡曬太陽,他曬得暖烘烘的,便開始回憶這一生。
他這一生可謂是平平淡淡,先皇的兒子都資質平庸,他矮子裡拔將軍,幸運地被挑為太子。先皇勤勉,把地基打得很牢固,薨逝之前又為他留了大批可用之才,在這樣的基礎之上,他沒出什麼大紕漏,能把江山穩穩噹噹地交到太子手上。
太子和他不一樣,從小就展露出不一樣的能力和風範。
大魏國幾十年沒有開疆擴土,太子輔政這幾年以來,帶領將士定疆守土,碩果纍纍。
他有為君者的膽識和魄力,將來一定會名垂青史。他知道。
但他在他眼中看不到丁點仁厚,他也知道。
錯在哪裡呢?
他自問對太子盡到了為君的職責,但從來沒有盡到為父的責任。
實則,他能教他的很少,他比他更擅長馭人心、懂權謀。
在太子小的時候,他把他抱在膝頭,教他為君之道,但因為不是最疼愛的兒子,始終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慢慢教他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