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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元道:「第三個問題,我倆是甚麼關係?」
「…是仇家。」金烏說完這話,忽地像是渾身被抽空了力氣般癱在革皮椅背上。
他二人沉默了一陣,似有一道巨大的溝壑將所有的言語填埋了進去。一時間風聲停歇,只聽得前庭裡飄來陣陣醺醉言語。
王小元直直地盯著他的臉:「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麼?」
金烏睜開一隻眼,唇邊揚起若隱若現的弧度:「這是…第四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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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言地對坐了一陣。王小元心裡是茫然的、震動的以及恐懼的,他不知金烏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眼前這人,可惜只有三個問題能得到解答。
他盯著金烏,這人在叼著酒杯昏昏沉沉地望著天幕,臉上無甚表情,看不出悲喜。王小元忽而發覺這是他兩年來第一次得以與金烏平起平坐地、認真地談話,因為他家少爺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欺壓他,或是將他當成小僕役使來喚去。
像今夜這般對坐,的確是第一次。
王小元沉默片刻,忽而道:「我是不知你所言真假,但有個法子倒可以辨明。」
這話令金烏有些詫異。
王小元往懷裡一摸,取出兩枚棋子。
這正是在群英會那夜擲進耍蛇人背簍、卸掉玉白刀第三刀力勁那兩枚棋子。他將兩枚黑子往金烏面前一放,翻了底面給對方瞧。
「少爺,你應該認得這是什麼。」
金烏望著棋子底刻著的如意紋路,面無表情地道。「候天樓的…如意紋。」
王小元說:「不錯,候天樓中人身上定文有如意紋樣。」他想著自己那日去尋蛇天茶時曾撞上從醉春園歸來的金烏,那時他去拭金烏頸側的胭脂印,卻惹得這人大動肝火。
於是他明白了,並不是金烏不願旁人碰到肌膚,而是他觸碰到的位置…離身上的如意紋很近。而且這人平日裡總愛連脖頸到腳都裹得嚴實,恐怕就是想掩住身上的如意紋。
說著遲那時快,王小元一躍而起,目光如電:「恕我…失禮!」還未及金烏反應過來,他已伸手一扯,掀鬆了這人前襟。
他的眼飛速一掠,卻忽地怔住了。王小元本覺得如意紋應該在金烏的頸側,或是琵琶骨上,但此時卻見金烏脖頸與鎖骨上雖有細狹疤痕,哪有半點如意紋的影子?
沒有…如意紋。
王小元呆住了。
這時金烏冷冷地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擰,將這抓著自己衣襟的手鬆了,這才整好衣衫,譏嘲著望向他道:「怎麼,你還真想把我扒光了看有沒有如意紋?難不成信了我方才那番話?」
王小元大驚:「不、不是真的麼?你說我是玉求瑕,而你是黑衣羅剎…」
金烏壞笑,簡直樂不可支:「怎麼可能是真的?所以說你是傻子、蠢貨,我騙你一百次,你能上當一千回。」
第77章 (三十七)一心付一人
寒夜幽深,慘白的月光落在灰瓦頂上,在地上擲下一片陰森的暗影。有個著寬腰紅裙的女孩在蒙陽鎮東大街上飛跑,嗒嗒的足音裡流露出急切與恐懼。簷裡的木門漆黑閉鎖,四下裡無一點生息。
她跑到柵門前,使勁晃了幾下,卻只聽得鐵索粗重的碰撞聲。在朦朧月光下,只見上頭龍飛鳳舞地書著「東皇沐恩」的大字,鐵柵間掛著把銅圓鎖,正隨著她的晃動微微作響。
從石板街巷裡漸漸伸出一個人影。
月光將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石縫裡曲折蔓延,好似遊走的毒蛇。來人走了幾步,於是蛇信舔到了女孩的裙角。
那人的身影是漆黑而陰冷的,寬大的幃帽下是一張猙獰鬼面。他的指間纏著幾絲泛著寒芒的銀線,只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