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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晨昏相接時,周望舒行至雲山山脈間的狹長谷地。
山中忽然躥出一群穿狐裘豹皮的西域人,身法詭異靈動,逼得這劍客出了兩招。
雪奴躲在上方山崖間向下眺望,不禁為周望舒捏一把汗,慌忙間腳筋抽搐,踢落一塊滾石,&ldo;嘩啦&rdo;碎在地上。
&ldo;你必要埋骨黃沙地!逃不過天山聖教的追殺!&rdo;西域人磨刀霍霍,彷彿周望舒已是俎上魚肉。
然而周望舒始終從容不迫,只冷冷地問了一句:&ldo;道法自然,誰可稱聖?&rdo; 他說罷,連出兩劍,一劍殺一人。
錚‐‐!
周望舒出了第三劍,最後一個西域人大喊著噴血倒地。但劍客並未收劍入鞘,而是轉身面對雪奴所在的方向,視線從地上的碎石處,移至頭頂斷崖。
雪奴緊貼崖壁站立,斂聲屏氣,嚇得滿頭大汗。
天地靜謐,大雪紛揚,寒風吹落鐵劍血槽中的紅珠子,&ldo;嘀&rdo;一聲被摔在石板上。
雪奴將心一橫,所幸提著嗓子長叫一聲:&ldo;喵‐‐襖‐‐?&rdo;
&ldo;錚‐‐!&rdo;
周望舒似是笑了一下,收劍入鞘,向前走了一步,腳步聲迴蕩在峽谷中。他停頓片刻,調頭翻身上馬,嘚啷嘚啷地朝前方行去。
雪奴迫不及待地躥上前,只捕捉到一個朦朧的影 。
劍客的眉目看不分明,卻是濃黑如墨,一襲白衣佇立天地間,是一幅中原宗師出手繪就的精美水墨畫。
周望舒自南向北,走遍了雲山西段的荒原與谷地,終於來到玉門關外一小鎮,徑直走了進去。
雪奴停步駐足,低頭檢視自己的行裝‐‐從死人身上扒下的衣褲鞋襪,由雪白變為汙黑的狐裘。
他隨著母親信奉天山祆教,最為注重潔淨,每日晨昏時分必然仔細清潔自身。但這幾日匆忙逃命,竟把阿胡拉給拋到後腦勺。
想到周望舒那身白衣,只覺兩人云泥之別。
雪奴到叢林中尋得一處冰湖洗澡,攥住沾滿泥漿的長髮使勁搓揉,閉眼咬牙在湖水中浸泡,爬上岸時抖得跟篩糠一樣。
牙齒不住顫抖,他瞥見放在岸邊的包袱,滿滿的金銀飾品。甚至於烏達那雙金縷靴上的寶石和金線,也全都被他摳了下來,而靴子則早已被燒成灰燼。
&ldo;劉玉說懷璧其罪,我不過是天地間一個落魄流浪子,絲毫沒有與他人抗衡的能力,平白拿著這些,反易招人眼紅。&rdo;雪奴堆了個沒鼻子沒臉的小雪人,哆嗦著與他商量,&ldo;少帶些?你說得對。&rdo;
於是,他便從中撿了些質細碎輕薄的,用精鋼箭挑起,放在炭火中細細烤化,撥弄成小塊的碎金、碎銀,再以雪水澆冷,埋進泥土中刮蹭,如此便與市面上流通的碎銀兩沒什麼兩樣。
其餘事物,直接在一顆大樹下挖坑埋了。
他雖然衣衫破爛,但收拾得清慡,一雙碧眼倒映出山河雪原,說不出的清明靈秀。
雪奴長嘯一聲,邁步朝著集鎮走去。
西域與中原的關係若即若離,自十四年前趙王梁倫到玉門平叛,雙方休戰言和,開設邊貿集市互通有無,出現了十餘年的&ldo;原初盛世&rdo; 。
集市上車水馬龍,叫賣聲此起彼伏。西域的皮毛、獸骨、奇珍異寶,中原的藥材、香料、綾羅綢緞,琳琅滿目。
雪奴萬分好奇,擠在人群中偷偷張望,忽而被人在臉上捏了一把。
&ldo;這是誰家的白雪奴?竟自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