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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年,他還是能聽見這些瑣碎的話,他還是沒法不放在心上,被無端放大的負面情緒變成了束縛手腳的枷鎖,林聽想要掙脫,只能將手腕磨的血肉模糊。
「我吃不下,」他放下筷子,偏過頭,輕聲說與林言,「我回去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說完他便穿過那些閒言碎語,腳步虛浮的如同一隻幽靈,外套被他落在了椅背上,門窗都開著,風卷的毫不留情。
林言抓著衣服追了出去,卻見林聽已經走出很遠,單薄的人留下長長的影子,沒走幾步便消失在拐角。
這不是一條很寬的路,路上人來人往也很是熱鬧,但林聽就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疏離在這片熱鬧之外。
送葬的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卓清麥與林政也無暇顧及他,但只要有空就會敲響林聽的房門,但那扇門卻從未開啟過,林聽把自己關了起來,連同那些快要將他吞噬的負面情緒。
他就這樣躲了兩天,最後還是林言一腳踹開了房門。
臥室漆黑一片,露光依舊很刺眼,林聽坐在地上,被子裹在身前,他靠在床邊癱成了一灘爛泥,呼吸微弱,看不見胸腔的起伏。
「你嚇死我了…你好歹出個聲兒啊,」林言看上去很慌張,頭髮也有些亂,他三兩步走到床邊,連拖帶拽的把林聽拖上床,接著他將林聽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在看到人無恙時才鬆了一口氣。
「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
林言看著林聽,一雙眼睛藏在劉海後面,他說了一半突然收聲,像是不願再說。
臥室裡倏然安靜下來,林聽過了很久才喘了一口長氣,他抬抬眼,隔著頭髮回望林言,他說:「不會的,不用怕。」
許久未曾說話,聲音變得有些啞,林聽好像笑了笑,但那笑轉瞬即逝,沒叫任何人看見。
林言突然扁了扁嘴,他說:「不會就行,真的是心理陰影,」他誇張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大伯母熬了粥,我剛喝了兩大碗,你餓不餓?我給你端上來?」
林聽沒有說話,林言就當他默許,他朝著林聽傻傻一笑,說了句「等著」就跑了出去,他並不放心林聽一個人,所以特意大敞著門,留了只耳朵掛在門把手上。
臥室裡又變得空蕩,卻不安靜,林聽聽見有人在交談,鍋碗碰撞的聲音格外清脆,伴著粥的香氣漫在整間屋子裡。
他攢了點力氣,找到了被他遺忘許久的手機,滿屏的白色氣泡帶來遠方的關心,他的心臟突然變得很軟,像是被硫酸浸透,又疼又酸的要命。
林聽用最後一點電撥通了谷寓清的電話,他縮排被子裡,忍住了聲音,卻沒能忍住眼淚不值錢地往下掉。
「你能來接我嗎?」他提出了這個無理的請求,「我想回家。」
谷寓清沒趕上最早的飛機,到明州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他簡單的吃了個飯,在機場旁邊租了一輛車,接著比對著林聽給他的地址開啟了導航,在走錯了兩次路時終於到了林聽家的巷子口。
午後正是休息的時候,谷寓清將車停在路邊,他給林聽打了個電話,那邊接的很快。
「我到了,」谷寓清靠在車門上,低頭捏了捏眉心,「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接你?這裡的門都長得一個樣子,我認不清你家大門。」
電話那頭很安靜,靜到谷寓清都懷疑林聽並沒有接通,他將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通話時間在一秒一秒的增加,他又將手機扣回耳邊,輕輕「餵」了一聲。
「你到了?」林聽說的很慢,他轉頭看向緊閉的窗簾,「你真的來了?」
「嗯,」谷寓清無聲笑笑,「我真的來了,來接你回家了。」
這句話像是一針特效藥,林聽倏然有了力氣,他翻身下床,光著腳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