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去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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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上半鍋的苞米稀粥,再燉上一顆大白菜,鍋四邊兒溜上一圈兒的苞米餅子。有飯有菜有乾糧,趁著熱乎勁兒滿滿的吃上兩大碗,凍了半宿的身子也能緩和過來。
一天三頓飯裡頭,也就是早上這頓能見著點乾貨飽飽肚子。苞米粒用磨砬出來的碎面,連皮帶臍粗糙的直刮嗓子,可在這樣缺穿少吃的年月,卻已經算是不錯的食物了。
一鍋的餅子也就是十來個,早上這頓飯吃完了也就沒剩下多少,趙文蘭中午是要帶飯的,家裡唯一的鋁飯盒給她用了,再沒有多餘的傢伙什拿來盛放。
李翠珍開啟五斗櫃,從裡頭的包袱皮兒裡撿了塊最破舊的布角兒,包了兩個餅子交給趙文多,跟著叮囑了兩遍吃完了餅子別忘記了把布角兒給拿回來。
巴掌大小的碎布頭兒趙文多是真格沒瞧上,放在以前物質最緊缺那會兒也是丟在路上沒人要的東西,可在這裡卻也是好東西。過來的這兩個月裡,她多少也弄明白了一些情況。
白浪裡是農村,不像是城市那樣糧食要糧票、肉要肉票、油要油票。在這裡每年秋收時,隊裡會下分各家各戶一年的糧食,主要就是粗糧,以苞米為主,雜糧為輔,諸如大豆是每人二斤,一般家庭大概也就能分個十幾斤,拿到鎮子上的油坊按三斤大豆出一斤油計算,每家一年也就能撈到四五斤豆油。
全家六七口、七八口子人,一年四五斤豆油,平均一頓飯也就一羹匙的油,興許還不到。煮上一鍋的菜,這點子油星直接可以忽略不計,幾乎同水煮的沒什麼曲別。
好在是有的人家可以養上一頭豬,到了年底靠些肥油和油渣拿來炒菜,倒也能補襯一二。只是這豬也養不了多大,人尚且吃不飽,又哪來的閒糧餵它,無非就是給些青草、苞米骨兒粉碎成的秕穀料,一年下來也能長個百八十斤,剔除了骨頭也能剩個三斤二十斤,趁著天冷凍住,一直吃到來年開春。
除了糧油肉這日常生活的基本三樣,其他大多還同城市居民一樣,需要憑票購買,布票就是其中之一。按照本地的標準,近兩年每人每年分到的布票平均在三尺五到四尺二左右,這個數目要想做身新衣裳那得全家人的布票拿在一起湊,破布角兒也就成了好東西,要是哪裡磨破了可以補縫,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說的就是這布的金貴。
吐槽歸吐槽,現實情況就擱這擺著呢,趙文多也沒啥多餘的想法。即便覺著那破布直掉灰渣,衛生堪憂,也還是默默的把包好的餅子揣進了兜裡了。
吃的解決了,再就是喝的了,砍上一天的柴口渴那是必然的,即使是吃的不帶那水也是少不得的。
“老三,把這個拿上。”趙文蘭從她的小包包裡拿出個軍用水壺,裝了一舀子開水進去,道:“在山上呆一天肯定冷,這個水壺裝水還能涼的慢點兒,到時候你趁熱多喝點兒暖和暖和。”
趙文多低頭瞅著手裡的水壺,綻新淺綠色的壺套,光滑墨綠色壺身,一看就是新物,一次都沒用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