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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餉,是蓖麻比雨還冷的語調。
鎖陽唇角露出不動聲色的笑意,他抬高了聲音,“癸魚,起駕回宮。”
第九夜
蓖麻便是在那時看見的鬼白。
準確的說,那已經不是鬼白了。
依舊蜿蜒及地的銀髮,消瘦挺拔的身姿,絕世無雙的一副皮囊,卻是猩紅的眼和一身花裡胡哨的錦繡長袍,那個“鬼白”悠悠然拿著一把扇子,穩穩走在突厥王的身後,眼神說不出的詭魅乖張。
蓖麻瞥了一眼身邊的帝王,鎖陽早已經變了臉色。她是妖精,憑藉氣味辨人,所以更不相信死能復生的鬼話,心知這是一種叫做噬主的法術,同一具軀殼,卻是換了魂。也不知鬼白原來的魂,是被吃了,還是被困在哪裡。鎖陽卻是不一樣的,他只看得到那張記憶裡的臉,被整個大夏忘得一 幹二淨,卻如同夢魘般纏繞了自己三年的臉。
“突厥王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多多海涵。”鎖陽蒼白著一張臉,把禮數做得周全。身後的“鬼白”施施然上前一步,扇子一開,遮住一半的眉眼,“大夏物華天寶,明君亦有天人之姿,一路走來,著實教人神往。”他咧嘴一笑,“突厥王不善漢語,由鄙人代為議和,還望帝君寬宏,鄙人姓姬,單名一個昌。”
“突厥一向與我大夏交好,不知此番,是為何前來?”鎖陽只是望著他,看不出情緒,帝王之姿卻也足。眾人落座,蓖麻邁著嫋娜的步子去給突厥王倒酒,姬昌看著了衝她一笑,說不出的風流妖冶,蓖麻卻低頭不為所動。“這十里城池,供奉良祿,你只便開口,我必不虧待。”鎖陽端著一杯酒,先乾為敬,姬昌也不急著給條件,只是歪頭看著他施施然道,“傳言大夏氣數已盡,千瘡百孔,民不聊生,敢問帝君,為何死守大夏?”
“大膽!”一旁的武廣將軍聞此拍案而起,“大膽蠻夷,何出此言?我大夏國運正昌,爾等前來議和,莫忘了身份!”
鎖陽揮手,並不計較,他緩步下臺階,慢慢走近銀白色長髮的男人。
因為總要留一處地方,等他回來。那是鎖陽未說出口的話。他在他面前站定,歪著頭微微一笑,“姬昌可識得鬼白?”除了蓖麻和一旁角落裡的癸魚,其餘人等都面面相覷,詫異帝君為何忽然道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名字。
姬昌卻不答,只是扇子一攏,直指鎖陽,朗聲道,“我們突厥的要求,便是帝君。”
整個桓清宮一片譁然。旁邊蜃中樓門前的兩頭獸依舊巍然不動。
第十夜
“什麼是喜歡?”一日書卿忽然湊過去問他,語氣天真得不得了。
“就是你想到那樣東西的時候很開心。”修明翻一頁書停下來,儘量解釋的簡單些,又道,“你又禍害哪家小仙娥給你表白了?”書卿牡丹錦繡的衣裳滾著金邊,在太陽下面晃得修明眼睛疼。
“那我一定是不喜歡你的。”書卿歪著頭想了想,脫口而出。
“什麼?”修明一愣。
“因為每次想到你的時候,我都會很難過。”
他站在誅仙台前莫名想起這句話來,然後兀自笑了,因為自己沒有告訴他,喜歡一個人會開心,愛一個人才會心痛。他轉頭望了眼重重霧靄裡自己遠遠的宮殿,想著那人滾著金邊花裡胡哨的錦衣,詫異自己也會有捨不得的情緒。
“修明,他醒來會氣瘋的。”蒲昌搖著芙蓉錦繡的扇子沒心沒肺晃過來時修明皺了皺眉,他是這九重天唯二會徑直喊自己名字的仙君。另一個在司書府上的書裡被他封著。修明轉頭看他,蒲昌生得極美,甚至可以算得上妖豔,書卿的美好歹帶著仙氣,是玲瓏剔透的好看,但蒲昌不一樣,他飛起的眼角總會讓修明想到十里黃泉路上的彼岸花。而現在,修明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