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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眠努力地喘著氣,好讓自己說得流暢些,&ldo;我受過狄人的恩惠,其實一直在為北狄做事。叛國通敵的不是鄭倉,是我。從江北之亂,到醉霞湖之變,我一直都有推波助瀾。我從來不是想幫皇上,我只是在幫北狄。我替他對付慕容家,其實只是盼他和慕容家內鬥,北狄才好坐收漁翁之利。離間吳、蜀,讓慶南陌和蕭以靖先後在江北中伏,也是我事先安排。&rdo;
他很想惡毒地笑幾聲,但眼底不知怎地便浮上了淚,&ldo;木槿,你明明聰明得很,為何從不疑心我?可坑苦了皇上,明明人證物證俱在,怕招惹你生氣,都不敢明著處置我,輾轉送我到朔方城,還盼我能迴心轉意,利用在狄人中的影響力對狄軍反戈一擊……你,你可別誤會了皇上……&rdo;
木槿低頭,淚水落在樓小眠的手上。
樓小眠指尖冰冷,覺出那熱淚,便顫了一顫。
木槿的手指便輕輕地摩挲他的指腹。
同樣擁著有不凡的音樂天賦,但他遠比木槿熱愛琴藝,獨幽幾乎從不離手。
木槿鼓琴退敵,手指磨得血肉淋漓;而他指尖早已結了厚厚的繭,為木槿奏了快一夜的琴,繭子被磨得粗糙不平,一雙手卻依然修長白。皙。
卻不知,拖著這樣破敗不堪的身體,那漫漫長夜,他究竟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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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眠想抽回被木槿握著的手,但木槿又固執地將他牽住。
他渾身都虛冷著,甚至能覺出死亡即將把自己帶走的僵硬,於是那指掌間無私贈予的溫度便如此的珍貴無疇。
他終於再捨不得抽開,吐字卻愈發地清冷遙遠:&ldo;還有,花解語是我的人。江北之亂,皇上中的毒,就是我讓她下的;提醒叛軍皇
tang上中毒的,也是我的人。我想害皇上出事,讓吳國大亂。九龍玉牌是我撿到,然後輾轉交給沈南霜。我想害你們夫妻不睦,好讓吳蜀不和。你看,你看……&rdo;
樓小眠笑得咳嗽,咳出的血掛在唇邊,成為那張蒼白麵龐上唯一的色彩,&ldo;你看,這就是你的樓大哥……壞到腳底流膿的樓大哥。你……你聽過說書沒?那些jian角……那些不得好死的jian角,就是我這樣的……走到今天,一切……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咎由自取……你哭什麼哭!&rdo;
木槿再也忍不住,忽然張臂將他抱住,痛哭出聲:&ldo;樓大哥,你夠了,你夠了……&rdo;
有這樣的jian角,連一句不得已都不肯為自己辯解嗎?
有這樣的jian角,一而再、再而三捨命護她,直至真的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嗎?
有這樣的jian角,臨死還拼命往自己頭上潑汙水,惟恐她會怨恨夫婿,惟恐她會記住他,惟恐她會為他傷心?
木槿抱著他瘦幹了的軀體,努力用自己身體去溫暖她,用她未曾復原的嗓子哭叫道:&ldo;你要當jian角,我求你繼續當下去好不好?我已經叫人前往京城找顧無曲要大歸元丹,我會把他剩下的全要回來還給你。樓大哥,你繼續當jian角,當個千年不死的禍害好不好?&rdo;
樓小眠張了張唇,看向鄭倉。鄭倉含淚搖頭,看向離弦。
離弦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