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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哥,宋大哥!”她追著宋無衣喊得那叫一切親切:“劉大夫是怎麼一回事?聽說是他聯合滁州所有藥鋪醫館抵制慈心堂?真的假的?他為何這麼做?”
宋無衣剛剛從滁州城外的田裡回來,滿身的泥和汗。因為伊崔腿腳不便,這些事情都是他去跑。回來後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被顧朝歌給逮住。
“宋大哥喝水。”手邊遞過來一杯茶,還冒著熱氣,顧朝歌特別乖巧地睜大眼睛望著他。
這姑娘真是讓人沒法生氣。宋無衣一邊接過杯子灌了茶水下去,一邊還沒忘記伊崔的囑咐。含糊其辭道:“這是伊先生的吩咐,想知道,問他去。”
聞言,顧朝歌的眉毛立即高高挑起來。那表情,好像是很不情願,又好像是很不屑。不過她終究沒對宋無衣死纏爛打,收了空空的茶杯,一轉身,徑直往伊崔處理事務的地方去了。
和以往一樣,伊崔這時候正淹沒在案頭無數的卷宗文書裡,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或是稟報事情,或是來領文書。顧朝歌站在一旁看著,忽然感覺伊崔真像一隻瘸腿的蜘蛛,卷宗和文吏則是他織的網,他端坐網的正中心巋然不動,常常抖一抖大網上的無數絲線,收集資訊,捕捉獵物。
可不就是一隻可惡的蜘蛛嘛。
顧朝歌撇了撇嘴。
這時候伊崔發現了她。
“今日的例診已經過了,”他從卷宗的瀚海中抬起頭來,“找我何事?”
“劉氏醫館是怎麼回事?”顧朝歌有些彆扭地開口,很不想求他答疑解惑:“宋大哥讓我問你。”
“宋無衣查出,劉福青曾經診死過人,證據確鑿。如今他又聯合其餘大夫將重病之人拒之門外,其心可誅,難道不該下獄封館?”伊崔輕描淡寫解釋道。
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全然不提劉福青被抓的起因在於顧朝歌。劉福青是因為在辯論中被顧朝歌打敗,感到顏面受挫,此事又傳遍了滁州,他認為是顧朝歌有意為之,於是懷恨在心,故而才有聯合抵制慈心堂一事。
伊崔似乎認為顧朝歌的腦子裡不需要裝這些晦暗的東西。
裝了也是白裝。
顧朝歌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她對伊崔的答案很滿意。今日她早早回來,便是因為慈心堂沒有什麼病人,感覺自己身體還行,明天去看病也無所謂的人們均都選擇了先看劉氏醫館的熱鬧。
看著矮矮胖胖的劉福青被紅巾軍計程車兵抓進大牢,劉氏醫館被查抄,成箱成捆的藥材被士兵搬出來,人們唏噓不已。有人記恨劉福青不給自己看病,有人記恨吃他的藥不見好,幸災樂禍地詛咒他死在牢中,還有人遺憾士兵怎麼不把劉家的家產全部抄沒,拿來賑濟窮人多好。
紅巾軍每入一城不擾民,只拿富戶開刀的行為,似乎給這些人一種錯覺,好像富人通通被抄沒就天下太平了一樣。
顧朝歌也去看了,但她只看了幾眼,聽到那些人惡毒的議論,她就再也看不下去。劉福青被逮捕時越過重重人群向她射來似乎是怨恨的目光,更是讓她不安,所以她直接回來了。她來追問劉福青下獄的緣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罪有應得,而不是像大靖的官府那樣,隨意栽贓罪名。
“哦。”得到了答案的顧朝歌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伊崔卻叫住了她:“站住。”
顧朝歌回頭,表情臭臭的:“有事?”
伊崔放下那支筆桿磨得油亮的狼毫,雙手置於椅子兩側,頗為吃力地推動木椅兩邊的輪子,慢慢從案桌後繞到前面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舉動,他只是一直坐在案桌後面的話,很容易讓所有人都忘記他是一個殘廢。
“陪我出去走走。”他淡淡道,同時指了指自己椅背後那兩個方便握住的木把柄,示意她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