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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正殿為皇帝起居之所,他每次進宮都住在西偏殿,對這裡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了,可如今西偏殿的情形卻讓他不忍直視。滿殿狼藉,一群人正在翻箱倒籠的找東西,木器釘的破爛,瓷器打的粉碎,案牒更是全部散在地上。
大伯並沒有放棄找遺詔。
鄭照環顧四周,各個門口皆被禁軍把守,之前伺候的宮女太監都被鎖在了一間屋子裡,哭啼聲不斷。
「這是什麼意思?」他看向旁邊永遠落在自己一步之後的校尉。
校尉被問得微微一怔,隨後不慌不忙的躬身道:「恐有賊人趁此作亂,驚動了殿下,故而把閒雜人等鎖了起來。」其實他是嫌太監宮女礙手礙腳,阻攔禁軍搜查。
眼前的少年雖然不是太孫了,卻還是先帝寵愛的小嫡孫。先帝龍御歸天了,他也是襲了廢太子爵位的小敬王。皇孫貴胄,豈容宵小冒犯?只要他聽話,總會留幾分體面在。
鄭照笑了笑,卻沒有就此作罷,而是又說道:「陛下遣我出宮,允我帶走常用的傢什,把人鎖了,是要本王自己動手搬嗎?」
校尉糾結著皺起了眉頭,陛下在早朝對小敬王親近有加,在小敬王自請離宮後,還再三囑咐說讓他將用慣了的傢什帶走,別不好意思拿。可陛下在早朝這麼做是為了彰顯自己度量,好是為了安撫群臣。
朝堂上講究個委婉隱晦,總不能學市井小民一般吆喝,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別錯過。我對個有威脅的皇侄都好到要啥送啥,對你們肯定既往不咎,不計較站錯隊的事情。快來給我投誠,別搞七搞八的瞎折騰,老實的在家等著接受重用吧。
至於秋後算帳,怎麼可能呢?不信,再仔細觀察下我這張和藹可親的笑臉。
「王爺,人多手雜的,看顧稍有不及就容易丟了東西。」校尉上前一步,語重心長的勸說。當然,這西偏殿目前最容易丟了的東西是先帝遺詔,隨便個誰塞在哪裡一時不察就能送出宮去,釀成大禍。
鄭照不介意自己搬東西,可他就是故意的。
既然大伯早朝時允他帶走常用的傢什,不是顧念那一點涼薄到快沒有的骨肉親情,而是打定主意他這兒有遺詔,算定他一定會把遺詔夾帶走,想要從他要帶走的東西里搜查出遺詔,那他又為何不藉此機會作一下呢?
反正他不開心。
鄭照抬起頭,對留在偏殿正門口把守的禁軍吩咐道:「你們幾個過來幫本王搬東西。」
禁軍共有三十六衛,陛下信任的不多,今日過來的只抽掉的鷹揚衛,人手明顯不夠。這正門口的禁軍去搬了東西,那門口就沒人守了,更容易被人衝出去或者衝進來。被點名的幾個禁軍面面相窺,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己的校尉。
「王爺且慢。」校尉連忙叫住了鄭照。鄭照回頭看向校尉,只見校尉一拱手說道,「他們笨手笨腳的,哪搬得了精細的物件。來人啊,快去開啟屋子把人放出來。」
一個禁衛應聲到關押宮女太監的房屋門口,從袖子中掏出鑰匙,門鎖咔噠一聲。
「殿下……」披頭散髮的宮女率先沖了出來,哭著跪到在鄭照腳下。
鄭照擺了擺手,宮女硬生生的憋住了眼淚,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只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她的身後立著個中年太監。鄭照朝他點了一下頭,太監回了個微笑,只是神情略帶傷感。
可能觸影生情了吧,畢竟父親當年也是狼狽被從宮中趕了出去。
「王爺,人都放出來了。」校尉委婉的催促他挑選東西。
西偏殿疏朗寬敞,一應玩器陳設都是珍品。鄭照走在西偏殿,不慌不忙的說道:「嗯,這個,這個,還有那些,以及所有的書,都帶走。」
他挑了兩把劍,母親留下的三尺瑤琴和她最愛的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