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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若望知道機會就在眼前,於是他開門見山:「我是神父,在北城設有教堂和一個書庫,還有很多印版和曆法方面的著作,我想這也許會對你們有用場,但如果在搬遷中被損壞或者丟失,那就實在太令人惋惜了。」
范文程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侃侃而談的老外,覺得他並不像其它百姓那樣一臉的愁苦,而是從容自若,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便不動聲色地問道:「報上你的姓名來。」
「大人,我的外文名字叫亞當·沙爾,中國名字叫湯若望。」
「湯若望?」范文程眉頭一抬:「你果真是湯若望?幫著大明製造紅衣大炮來對付我大清的湯若望?」
湯若望心裡一沉:糟了,這大清乃大明的剋星,如今它奪了大明的江山,難道也要對我興師問罪嗎?「大人,我乃傳教士,以宣揚平等、博愛為宗旨,我的心中只有上帝,至於其它的事情則是不得已而為之。」湯若望低下了頭,忐忑不安地聽候著發落。要說的他都說了,聽人講,這塞外的韃靼人粗鄙不開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一回恐怕自己是自身難保了,唉,當初為什麼不聽從朋友們的勸告逃到天津暫避風頭?只可惜宣武門的那座教堂和眾多的聖經書籍了。不過,如果這韃靼人如此野蠻無道,它又怎麼能奪得政權呢?甚至連草寇民賊李闖都知道愛惜人才,更何況是大清國呢?湯若望的心裡又升出一線希望,重又鼓起勇氣抬起了頭,正好碰上范文程那犀利的目光。
「好吧,大神父,請將這個貼在教堂的大門上,使你和你的教堂不受驚擾,你們就暫且住在宣武門內吧。」范文程從文書的手中拿過了一張告示,上面蓋著大清國的印璽:「兵民嚴禁人內騷擾,違者斬!」
湯若望如遇大赦,連聲致謝,激動不已。就這樣,湯若望臨危不懼,以勇敢和真誠面對殘暴和動盪,再一次成功地保護了自己,並由此贏得了大清國的統治者——滿族人的敬佩。
無論作為天文學家還是牧師,湯若望都時刻不忘上帝的使命。當新王朝統治後的第一次日食出現以後,湯若望以他的精確計算贏得了大清官員們的一片讚譽,於是,他成了大清國紅頂子高官之一——欽天監監正,並透過范文程的引薦,與少年天子結成了忘年之交。當然,神武門內的這座小教堂也被重新修繕。湯若望親自設計和監督,在順治七年的時候,蓋成了一座高20米的巴羅克式教堂,上面有一座圓頂,內有三間大廳,五座聖壇。在教堂正面立了一塊黑色大理石石碑,上面寫道:「至萬曆時西士利瑪竇等,先後接踵入中國傳教,譯有經典,著有書籍,傳衍至今。荷蒙清朝特用曆法,定造時憲新曆,頒行歷務,告竣。謹於都城宣武門內虞建天主新堂,昭明正教。時天主降生一千六百五十年,為大清順治七年發次庚寅。
——修政曆法湯若望記。」
湯若望絮絮叨叨地回憶著這些年來的遭遇,不知不覺與福臨喝完了一瓶酒。
「酒能亂性,湯瑪法,在酒酣耳熱之際,你還能耐得住這寂寞嗎?走走,朕帶你找樂子去。」葡萄酒的度數雖不高,但頗有後勁兒,少年天子這會兒也覺得有些難以自持了,他搖搖晃晃地要起身。
「陛下,這是個嚴肅的問題,請陛下聽老夫解釋。」湯若望儘管已經喝得面紅耳赤,但他的頭腦卻是相當的清醒。
「陛下,老夫是耶穌會的神父,早已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上帝,冥冥之中自有萬能的上帝與我同在,所以老夫絲毫不覺得寂寞難耐。原本,老夫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禱告、看書和寫作,現在人朝為官又多了一些雜務。一名稱職的神父就是要每日晨昏祈禱,此外還有每天法定的八次禱告日課,再加上欽天監裡的工作,老夫哪還有閒遐去沾花惹草胡作非為?老夫自認為是一個自身清白,修持自謹而從無生活劣跡的人,老夫的心裡只有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