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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太監們被小皇帝認真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一起笑著嚷著:「對,對,誰要賴就是阿其那,就是塞思黑(滿語:狗)!」
一天一夜的大雪下白了紫禁城,滿眼晶瑩潔白,白得如銀縷,白得如玉雕。霜前冷,雪後寒。此刻雖是艷陽高照,可仍讓人覺得冷到了骨頭縫裡了。
「不寫了!」福臨把毛筆重重地往書案上一擲,墨汁濺了一桌子,剛剛臨摹的幾個字立時一片模糊,黑乎乎的一片。
「太后娘娘心也夠硬的,一天得臨摹十張字帖呢,萬歲爺,您還得寫呀。」吳良輔一面利落地拾極著,一面有意無意地嘟噥著。
這麼一說,福臨立即覺得手腕子痠疼難忍。
「萬歲爺,您手冷吧,給您手捂子暖暖吧。」
「哼,不是手冷是手痠。對了,兀裡虎,你接著在上面臨摹,吳良輔,你給兀裡虎磨墨。」福臨靈機一動,手也不覺得酸了。
「這……」吳良輔心裡雖不情願,但也不敢不聽呀。「小奴才,倒叫爺們伺候你了,請吧。」兀裡虎朝福臨一樂,捋起袖子拉開架式,一筆一劃地認真在紙上臨摹了起來。不一會兒,十張大紙全都寫完了,兀裡虎這才放了筆,看那樣子還有些戀戀不捨的呢,也難怪,小時候兀裡虎好歹也在村子裡的私塾先生那裡學過幾個月的課,什麼《詩經》《論語》裡的故事和句子,他也能結結巴巴照著念上一大段哩。對學習頗感興趣的他此後卻再也沒有機會進學堂了,現在他正好可以過一下子癮呢。
「以後就這樣,兀裡虎,你與朕每人各臨五張,這送水磨墨的事便全由吳良輔去做吧。走嘍,出去打雪仗去嘍!」福臨將手捂子一丟,抬腳便向門外跑去。
「帽子,萬歲爺,您沒戴暖帽!」吳良輔忙不迭地抓起了福臨的黑狐帽和狐皮大衣,還不忘回頭瞪著兀裡虎:「狗奴才不要太得意了,看晚上爺爺怎麼收拾你!」
兀裡虎扭著腰,媚眼一拋:「師傅,徒弟給您賠不是啦!」
「哎喲喂,我的心肝寶貝疙瘩,師傅我可捨不得收拾你喲。」吳良輔恬著臉,貼在兀裡虎的腮上親了一口,這才慌慌張張向外跑去。
「呸!什麼玩意兒!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到有朝一日,老子非要把你個奴才踩在腳底下!」兀裡虎恨恨地朝著吳良輔的背影啐了一口,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痛罵著。
「來呀,你們一起上!」福臨索性甩掉了大衣,兩手搓著雪團,左閃右躲朝太監們喊著。
「萬歲爺,奴才們可動真格的了。」一直縮手縮腳的太監們有些憋不住了,他們像只木樁子似的只捱打,弄得脖子裡袖籠裡全是雪,多冷哪。
「慢著,皇上,讓奴才與您一起對付他們。」御前小侍衛鐵穆爾縱身一跳,靈巧地站到了福臨的身旁。「他們人多,您得當心哪。」
「嘻,狗二,你倒還真有兩下子。好啦,奴才們接著吧!」福臨一聲高喊,手一抬,一團雪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吳良輔的鼻子上。
「呀,你們看多美呀,這地上竟開了一朵朵梅花!」福臨快活地喊了起來。原來,吳良輔的鼻子被砸出血了,血一滴一滴地灑在潔白的雪地上,殷紅雪白煞是好看。
兀裡虎急忙掏出手絹要給師傅揩鼻血,福臨跳著腳喊:「不許擦!就讓血滴在雪地上!」臉色蠟黃的吳良輔硬著頭皮陪著笑臉:「萬歲爺,只要您高興,奴才怎麼著都成。」
「那你怎麼還不動手呀,再吃朕一招!」又是一大團雪迎面飛來,這一下正砸在了吳良輔的眼睛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好玩,好玩!狗二,朕的飛鏢功夫練得不賴嗎?說打眼睛就不打鼻子!哎喲!」正得意的福臨額門上也捱了一招,疼得他跳著腳一蹦老高:「是哪個黑心的奴才扔的?反了!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