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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蘆兒已經回到桌前,重新拿起筆。
田七推開門發聲響時,她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是那目光卻無半分情緒,眼神淡得如隔著一層霧般。還不待田七看清,她就已收回目光轉回頭,重新著墨落筆了。
田七檢查了一遍那幾盞燈的燈油後,就回到床上重新盤腿坐下。
這樣的安靜的濃夜,這樣明亮的燭火,他並不陌生,記憶中有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只是唯今晚,略有些許不同,內心也隱隱生出幾分追憶的情緒。
田七盤腿坐在床上,原本要打坐的他,眼睛卻落在離唐蘆兒最近的一盞燭火上,然後又慢慢落到那姑娘認真的臉上。當年的種種,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甚至都有了幾分顫抖。
夜無盡漫長,除了那燈芯偶爾爆一下發出輕微的聲響外,就只唐蘆兒沾墨時,筆桿碰到那硯上的聲音了。這一夜,屋裡的兩個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心緒中,時間緩緩滑過,夜漸淡,天邊慢慢升起一輪初陽,霞光籠罩大地,新的一天來臨了。
窗外亮起來的時候,田七怔然回神,再看那姑娘,竟還站在那桌前,其面上的表情如舊,只是她落筆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許些。
他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後,便收起回憶,下了床,走到桌前,只見那地圖的完成已接近一半。再抬眼看向那姑娘,本想讓她休息一會,只是話還沒出口呢,就見她忽然放下筆,轉身,呆呆地往床那邊飄過去,鞋也不脫就爬上床躺了下去,一會就發出輕微的鼻息聲。
田七站在那瞧著那姑娘這詭異的行為,半響無語。
畫了一半的地圖就那麼大刺刺地擱在房間的桌上,那姑娘又那般毫無戒心地躺在床上,田七自是一刻都不敢離開。唐蘆兒躺下後,他嘆息一聲,將昨兒的碗筷收了拿出去叫客棧裡的夥計收走,並讓那夥計一會再備兩份午飯過來,並特別交待了,不需備米飯和油大的食物,只要那等熬得稠稠的香米粥即可。
然唐蘆兒躺下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了,只見她頂著一頭微微蓬鬆的頭髮,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就下了地,重新走到桌子邊。田七正看著那地圖呢,瞧她走過來了,再瞧她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便問了一句:“要水嗎?”
唐蘆兒如提線木偶般點了點頭,田七便給她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她接過咕咚咕咚幾下都喝光後,把杯子遞回去,就又提起筆,開始沾墨。
她的認真,及全身心的投入,讓他不得不動容。
那個白天,就那麼安安靜靜地過去了。中午,唐蘆兒只吃了半碗香米粥,晚飯時候,也只喝了兩口湯。她吃得越來越少,到晚上時,那雙明亮的眼睛幾乎全佈滿了血絲,但那地圖卻只完成了八成。越到後面,她落筆的速度就越慢,有時還要放下思索上好一會。
田七猶豫了幾次,想開口讓她歇一歇,卻最後都收住了。
一直到晚上,夜幕重新降臨,屋內再次點起油燈時,他看見那姑娘的臉色在那橘紅色火光的映照下,竟還是那麼蒼白,終於忍不住道了句:“可以了,你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繼續。”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唐蘆兒沒有看他,只是在嘴裡喃喃自語地說著,“我不能停下,停下再想起就更難了。”
田七一怔,本要伸出手拿走她手裡的筆的動作即收住。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那姑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裡的血絲越來越多。那張地圖著實太大太複雜,即便是對照著描繪,起碼也要七八天的時間,而她卻將這時間生生壓縮了近四分之三。
天際再次放出亮光的時候,幾欲累得魂飛的唐蘆兒終於放下手裡的筆,站在那呆了半刻鐘,然後面上才慢慢恢復神采,那雙佈滿血絲的眼也重新恢復靈動,隨即就聽到她極其囂張地道了一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