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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內院吧。”

兩人跟著書童進了內院,墨彥細緻地將白髮盡數塞進幞頭中,程暖鑫這才發現他是戴了頂軟腳幞頭進的書院。還別說,這幞頭戴在他頭上倒是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改天他也要弄一頂戴戴看,免得別人總說他男生女相。

“墨彥,暖鑫,你們來了!”

宴夫子從外院過來淡淡一笑,熱情地將兩人迎進正房,他剛才笑得麵皮發僵,此時心中歡喜卻也笑不出來了。宴夫子平日為人隨性溫潤,只有教書時會對學生稍微嚴厲些,所以他教過的學生若是有機會回到書院,定會拜會他聊上一聊,其中最常來的就數程暖鑫了。

“聽聞清閒高中探花,恭喜夫子了。”

墨彥躬身行禮,宴夫子欣慰地點了點頭,招呼他到身旁坐下,兩人一言一語談天說地,旁人根本插不上話。程暖鑫抬首注視著眼前神采飛揚的墨彥,彷彿又看到了三年前彬彬有禮的公子,不過三年對墨彥而言還真是恍如隔世。

那時候兩人在眾夫子眼中,可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啊,如今兩人都成了混跡京城的紈絝。這事要是讓宴夫子知道,定會說是他帶壞了墨彥,不過宴夫子應該很難聽到此事,畢竟誰也不想跟御史臺作對。

“哎,宴清與我同是探花郎,還真是天意弄人。”

宴夫子深深嘆了口氣,揉了揉緊鎖的眉心,往日舊事再一次湧上心頭。當年宴夫子也是高中進士的探花郎,但他拒絕了各世家權貴“榜下捉婿”的美事,執意娶了老家的食肆商女為妻,讓他們顏面盡失,京官幾乎得罪個遍,當然沒有差事可做。只能寫幅字畫,做個文章養家餬口,後來得到同門的幫助進了白馬書院做起了夫子。

“宴夫子不必太過擔心,當今聖上雖年幼卻是個仁德之君,現任宰相王大人是個秉公用權、恪盡職守之人,有時會用些非常手段,但瑕不掩瑜是輔國之才。”

墨彥語出驚人,短短几句就說出了當朝局勢,宴夫子十分欣慰又有些惋惜。

“說得好!沒想到子成對朝堂之事看得這般透徹,不入朝為官實在可惜。”

程暖鑫聽言嚇了一跳,握緊手中的摺扇,看著墨彥漸漸冷下來的臉,連忙上前向宴夫子行禮請教。

“宴夫子有禮!弟子心有疑慮,特來解惑。”

宴夫子見程暖鑫一副謙卑行禮的樣子,今日的他居然這麼守規矩,還真是難得啊。

“新正一路高歌而來,為師未見其鬱結啊?”

宴夫子說完嘻嘻一笑,身旁的書童不好意思地垂首退了出去。白馬書院乃是吳越國的最高學府,程暖鑫一路賞花高歌還真是擾了書院的雅靜,他自知理虧再次行禮賠罪。

“學生讓夫子見笑了。”

宴夫子擺了擺手,程暖鑫的父親與他是同科進士,當年他是探花而程御史可是萬眾矚目的狀元郎,他與程大人交情不深卻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同門之情。

“新正請起,令尊為你取‘新正’二字,是想讓你重新正視這世間的萬事萬物。你的心性純厚坦率,日後做箇中正之人,不偏不倚無愧於心,又何必糾結與一時的失意那。”

程暖鑫眼前一亮,這表字本是要再等四年,他二十歲冠禮後稱之,但他父親去年突然為了他取了表字,原來是另有深意。

“弟子受教了。”

程暖鑫鄭重起身,行禮拜謝。

“令尊對你愛很深沉是啊。”

宴夫子欣慰點頭,同是為人父他自然體會更深。

城門口的晴空已等候多時,他緊緊握住韁繩顯然有些急促不安,再有半個時辰城門就要關了,若是不能按時出城怕是要耽誤些行程。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溫葉這才隨著晚照出了城門,她們怕引起官兵的注意沒有明目張膽走大路,晚照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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