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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石段橫只支撐了三天,到了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幾乎是抱著‘不自由,毋寧死’,以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心情踏上了這絕望的旅途。
第一遍的周天運轉,就很糟糕,如今他所催動的仙靈之氣,已經不像小錘子了,而是乾脆變成了推土機,在他血肉骨骼五臟六腑中橫行,以至於他簡直痛苦得要昏厥!
倘若不是段橫在這件事簡直都成了執念,他多半早已放棄了。
第二遍的周天運轉,段橫就感覺兩眼金星直冒,渾身上下的汗毛孔都流出細微的血汗,當好不容易結束,他已經連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媽蛋啊,老子這是倒了什麼黴運,走火入魔這種喜聞樂見的事情都被碰上!”
躺在地上,段橫苦笑著想到,不過,幸好馬上就要結束了,是生是死,就由天定吧,因為他現在身上所有的仙石都已經消耗完畢,而體內的仙靈之氣,也僅僅能維持一次的周天運轉。
他整個人,乃至整個靈魂,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把身上的最後一毛錢壓在賭桌之上!
帶著這樣釋然與決絕,段橫就催動體內最後一縷仙靈之氣,現在他已經不需要特意的放緩了,因為想快也快不了,那縷仙靈之氣此刻更像是老牛,在漫不經心地走著,順便還要沉重地踐踏一下段橫悲哀的靈魂。
這一遍周天輪迴足足耗費了兩個小時,當回到起點,那一縷仙靈之氣也終於消散,段橫卻沒有等來意想中的死亡,或者是渾身經脈焚燒,自己在慘叫中化為灰燼的那一幕。
他那疲憊而又衰弱的感知,也不知為何,就在眉心感應到了一縷清涼,一如同在沙漠跋涉絕望的旅人,觸碰到甘冽的清泉一樣。
最初段橫還以為是幻覺,但是下一刻他就愕然發現,這不是錯覺,因為在他眉心處,他的的確確地感受到了一滴小小的,大概只有黃豆大小的水滴,清澈而又甘冽,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不可思議。
在這一刻,段橫都感覺他整個人的靈魂都附在了那小水滴之上,就那麼一路滾下去,很輕鬆很輕鬆的那種,所過之處,他那原本被摧殘得像爛泥一樣的血肉骨骼,五臟六腑,竟是神奇般地恢復過來,彷彿之前三個多月的悲劇,只是一場夢魘。
不過段橫畢竟沒有真的昏了頭,他很快就驚喜地發現,這個小水滴運轉的路線,和他之前仙靈之氣運轉周天的路線完全一致,甚至當這小水滴停留在丹田最中央的位置,也是絲毫不差。
而當段橫突然心念一動,這小水滴竟是在瞬間化解為大量的仙靈之氣,迅速漫卷全身各處!
但是與以往不同,這些仙靈之氣很快就會自動的收縮,重新化為小水滴。
“這是——液化?”
段橫愣住,那下等修行功法之中,並沒有這個介紹,甚至連他之前的那些狀況都絲毫沒有,但是,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認為自己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他是應該在原來的基礎上,更上一層!
是的,一定是這樣,段橫心中的念頭不斷閃過,漸漸的,也就推理還原了真相,因為這真相,無疑是非常契合那修行功法的核心理唸的。
儘管那功法之中絲毫沒有提及此事。
首先,將仙靈之氣液化,本身就等於是一種壓縮的過程,而段橫這三個多月持之以恆的修行,就是這種壓縮過程的體現。
而這自然是符合夯實基礎的核心理唸的。
其次,段橫還意識到一點,那就是,經過液化壓縮了的仙靈之氣,應該才是構築成仙鼎的基礎,而非之前泛泛的仙靈之氣。
之前他體內吸收的各種仙靈之氣,雖然他可以運轉,可以消耗,可以吸納,但實際上,那並不真正屬於他,而是一種初級的消耗品,消耗了就消耗了,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