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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處,字子隱,江東義興人,東吳名將周魴之子,自幼膂力過人,不修細行,成為鄉裡之患。一日,周處行於鄉裡,見父老各有憂色,便問:&ldo;今時和歲豐而人不樂,何也?&rdo;父老嘆道:&ldo;三害不除,何樂之有?&rdo;周處問:&ldo;何謂三害?&rdo;父老道:&ldo;南山白額虎,長橋水下蛟,並子為三矣。&rdo;周處道:&ldo;若所患止此,吾能除之。&rdo;於是入山,射殺猛虎;又投水搏蛟,搏擊三日三夜,殺蛟而返。與鄉親慨然道:&ldo;我前時作惡鄉裡,害同虎、蛟,今二害已除,處也當改過從善了!&rdo;於是辭別鄉裡,去吳郡求學於陸機、陸雲。――此二人皆陸抗之子,陸機,字士衡,陸雲,字士龍,皆以文章冠世,時人稱為&ldo;二陸&rdo;。周處問道:&ldo;處欲自修而年已蹉跎,恐將無及。&rdo;陸雲道:&ldo;古人貴朝聞夕改,君前途尚可,且患志之不立,何憂名之不彰?&rdo;周處於是篤志讀書,砥節礪行,只一年,仕吳為東觀左丞。吳國滅亡之後入洛,因政聲卓著,拜為散騎常侍,又遷為御史中丞。周處守正不阿,彈劾不避權戚,梁王司馬肜曾因違法,遂被周處彈劾。梁王因此懷恨,要借平亂之機,謀陷周處,遂表周處為前鋒,只給五千步卒,去討齊萬年。
周處道:&ldo;齊萬年有眾七萬,而我兵不過五千,若無後援,必遭敗沒。&rdo;梁王怒道:&ldo;將軍怯敵邪?&rdo;周處正色道:&ldo;處非怯敵,更不懼死,但恐為國家蒙羞,豈非大誤?&rdo;梁王遂道:&ldo;汝只管去,孤自來為你後援。&rdo;時人皆知周處必死,來勸道:&ldo;君有老母,何不以終養為名,辭去此任?&rdo;周處道:&ldo;忠孝之道,不能兩全,我既已辭親事君,則不能顧全私義。我得罪權貴,此去有死而已!&rdo;慨然出征。
時齊萬年率眾七萬,屯於梁山,先聞朝廷以周處為前鋒來伐,即與其眾議道:&ldo;周府君昔為新平太守,我知其才兼文武,不可輕視。若其專斷而來,不可當也,我等只有退避一法。若他受制於人,此來則必遭我擒矣。&rdo;後探馬又報,說梁王只給周處五千步卒,不見後援,遂大喜道:&ldo;我無憂矣!&rdo;
卻說周處率軍前進,到了六陌,已距梁山不遠,便令就地安營,以待後援到時,一同徵進。誰道次日,天剛黎明,一軍尚未進食,梁王便接連傳下令來,催命周處速戰。周處大憤,慨然上馬,吟道:&ldo;去去世事已,策馬觀西戎。藜藿甘粱黍,期之克令終。&rdo;於是進戰。從早到晚,與叛軍血戰百數回合,殺敵數千,直到弦絕矢盡,而梁王后援不至。左右皆勸退兵。周處按劍道:&ldo;古之良將受命,鑿兇門以出,蓋有進無退也。今梁王負約,令我獨戰,陷我於絕境,是我效節致命之日也!&rdo;大呼奮戰,力竭至死。全軍皆沒。
敗報傳到洛陽,晉廷大震。司馬衷設朝,令群臣再議徵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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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諷晉廷江統論徙戎 淫宮帷南風誘小吏
卻說司馬衷召群臣會議,再討齊萬年。於是司空張華、中書令陳準共舉一人,可破齊萬年。司馬衷問是何人。二人道:&ldo;趙、梁二王,進不求名,退不畏罪,雍容驕貴,故相繼在關中,皆師老無功。要破秦、雍寇亂,非積弩將軍孟觀不可。孟觀沈毅剛猛,文武兼備,當授他以專討之職,必能殄寇。&rdo;司馬衷大喜,即以孟觀為徵討將軍,領精兵三萬,專行西討。
孟觀奉命出軍,逕到長安,與梁王相見,傳達詔命。梁王知孟觀乃賈后寵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