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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條寫著:傾訴。
醫生說他會建議其他病人寫寫畫畫什麼的,但是李隅這種不行,他說他其他的病人都是眼淚一流則停不下來,情緒時刻崩潰,李隅則是另一個反面,李隅找不到洩洪的閘,根本哭不出來,倘若哪天能哭出來,說明心理疾病好了一大半。
所以靠用手寫是完全不行的,就必須把嘴給撬開,他建議他多交流,多傾訴,如果是講不出口的物件,可以嘗試每天錄一段音。
第一天的錄音,他對「阮衿」幾乎吐不出一個字來,沉默了整整一分鐘,這件事不提也罷。後面漸漸就通順了些,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講些細細碎碎的東西出來,就像是冬天人嘴裡吐出有形的白霧一樣,雖然很無聊,也沒有什麼特別意義,但是至少它存在。
到今天為止一共有十三段了。
期間有個插曲,李隅昨天在外面的咖啡廳戴著耳麥裡開完視訊會議,他碰到了薛寒。
被拍肩膀的時候他還沒有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以為是來搭訕的要聯絡方式的,他拒絕得很爽快,薛寒不得不啼笑皆非地重新介紹自己,李隅才好不容易才撿回一絲印象。
「哇,你這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
該怎麼說,薛寒覺得他壓根只願意記得自己想記得的人。
或許應該跟老同學敘敘舊什麼的,可惜當年的最後一面的印象並不算是什麼好事,李隅常年在國外,不和高中同學聯絡,更別談各種聚會能見面了。
「你有什麼事情嗎?」還是那副禮貌又疏離的樣子,潛臺詞就是「如果沒事就趕緊走吧,別來煩我」,眼鏡和耳麥都不打算摘下來的樣子。
「你現在很忙嗎?」薛寒仍是不打算走,甚至還坐在李隅旁邊面前了,「同學一場,別這麼無情吧,我你聽說你跟阮衿又複合了?」
李隅一臉平靜,不過看上去也不太想回答她的問題,「從哪兒聽說的呢?」
她則是把頭髮往而後順,「算了,我其實也不太在意這個問題。這麼些年我一直挺憋屈的,如果能再親自見到你一次,那件事是一定要說出來的,畢竟心裡總是莫名有點愧疚感。」
「什麼事?」
薛寒的大狼狗還栓在外面的寵物專座上,她指了指外面,「先出去說吧,我的狗在外面。」
兩人便一起坐到外面,她撫摸著大狼狗的毛,對李隅說:「你回國找阮衿那一次,這件事總沒忘掉吧?你當時問有沒有人見過他,也問過
我,我說沒有,其實騙了你。」
那時候李隅剛出國不久,莫名又飛回來一次。
他那時候其實超乎尋常的冷靜,找人的時候看不出一點悲傷或者難過的痕跡,反倒是讓想看笑話的人都很掃興,他只是逐個把周圍人問了個遍。
有沒有人見過阮衿?最後一次見在哪裡?
他就像個在街頭排查戶口的警察似的,挺沒勁。
薛寒見過阮衿一次,她可能是全世界最後一個見過阮衿的,這和發現新大陸沒什麼區別。但是她當時不願意說,或許是因為對李隅的報復吧,她有點恨他目中無人的樣子,也恨他什麼都不記得,直到今天也是一樣,他還是這個樣子。
不講出來是一種傷害,而闊別七年再講出來,更是一種傷害,她覺得自己很高明。
「當時我問過你的,我說你是不是忘掉了什麼東西?但是你表現得好像一點都不記得了,所以我盯著你的眼睛說:對不起哦,我也沒見過他。其實我見過他,可你轉身就走的背影好無情。我那時候剛從便利店出來,看到阮衿穿著病號服,手背上還沾著輸液貼,他跟剛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沒什麼兩樣,喘不上氣了還在街上光著腳跑,那樣子實在太可憐了,真的,我看著他去電話亭打的電話,打完還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