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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衿先開門進去了,他聽到裡面有快速拉上窗簾的聲音。朝南的房間採光很好,春天的陽光沒那麼毒辣,但是同樣縱深,而偏頭痛的他很畏光,即使說是這麼好的春光也一樣。
柔軟床被曬得溫熱,他躺在上面像是蜷縮在融化的蠟油中。
阮衿把空調開啟了,調成舒適的溫度,又找來了布洛芬給他服下。李隅靠在床頭,靜靜地喝完了水,這才說,「謝謝。」
阮衿坐在床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將杯子輕輕擱在床頭櫃上,聲音軟得像是催眠,「你睡會兒吧,睡醒了應該就好了。」
李隅搖了搖頭,那股勁兒沒個幾小時不會過去,他疼得十分清醒,眼底已經有紅血絲出來了,那顆眼下小痣越發鮮艷,完全合不上眼睛,「睡不了,我自己待會兒就好,你不必管。」
在他發愣期間,忽然就有手指要撫弄上他的額頭,還沒捱上就被他下意識側頭避開了。
他在昏暗中眯起眼睛看著阮衿,渾身肌肉連帶著骨頭都繃緊了,呈現出一級應激戒備的狀態。
「按一下可能會好很多。」阮衿好像不把他的拒絕當回事,他直起身,然後跪在床前更進一步,離李隅的身體更近了。
雙手的大拇指探到眉眶之上,向額頭兩側稍稍施力迴旋按揉,來回平行往復,潔白的手腕在李隅眼前牽動著,阮衿的臉在視線的遮掩中忽隱忽現。
像在玩矇眼捉迷藏的遊戲,有時候能看見掌心細膩淺淡的紋路,有時候是阮衿並不完整的面龐。
眼睛,嘴唇,下巴。
指腹上觸感是溫涼的,就像是雨水在臉頰上流過,留下那種潮濕的水跡,手法熟稔到位,不得不承認很舒服。
阮衿垂著眼睛安靜地按摩了一會兒,可能是被李隅的視線刺撓得渾身難受起來。雙手忽然合攏了,輕輕蒙在李隅的眼睛上,嘆息道,「閉上眼睛吧。」
李隅沉寂了一會,感覺到蒙在他眼皮上的手在不由自出地輕微顫抖。
於是他握住阮衿的手腕,堅決地拽下來,看見躬身在自己面前的人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緋紅。真的很淺,同時也很明顯,光線不強也依舊能辨別出那水彩一樣,晚霞打在河上薄冰暈染出的色澤。
李隅緩緩吐出肺中的一口氣,將阮衿的雙手扯到自己後頸上,食指指腹交疊著壓著他的食指指甲蓋,頂在自己風池穴上,「按這裡,是後腦疼。」
第11章 思凡
低頭按完手上的後溪穴,阮衿再一抬頭,發現李隅已經睡著了。
讓人按自己後頸,還是離中間腺體很近的部位,這對於一個瀕臨易感期的alpha來說,其實怎麼想都不大合適。
但事實證明是阮衿自作多情了,按摩就是按摩而已,李隅好像還是真的頭疼得厲害,兩眼一合,微微抬仰著下頜。此後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只是偶爾阮衿的手指刮擦過腺體表面的面板,是滾燙的,能感受到面板下面如有生命似的輕微鼓動。
聽說被人盯著會有不自在的感覺,比如說長時間盯著自己的手心,手心會不自覺發燙。而他現在肆無忌憚地用那種熾熱的眼神去看著李隅的臉,他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睡著醒著都是如出一轍的冷淡。
微微擰著眉頭,好像是天山上一塊凍得冥頑不靈的石頭。
他還握著李隅的手沒有放開,修長而好看的指骨,而面板重新觸及在一起產生的顫慄,就好像是他們沒有經歷過分別,本身就長在一起一樣。
空氣中瀰漫著一點雨後清淡潔淨的濕潤。
並不馥郁,但卻很纏綿。阮衿被這味道給裹挾著,像是在熱帶雨林中穿行過的燕雀,身上掛滿了黏膩不堪的雨水。他向前躬身,瑟縮著輕輕撫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