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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口,時分陰沉著臉坐在臺階上,尖銳難忍的疼痛佔據了他所有感官,排山倒海般襲來,他咬牙掀起一截褲腿,露出左腿腳踝,一小塊玻璃碎片扎進了肉裡。
從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小孩們玩鬧時難免磕磕碰碰,所有同齡人裡,卻是他最愛哭,輕輕蹭一下要哭,扯掉根頭髮要哭,被人捏一下臉蛋也要哭,哭起來沒一個鐘頭下不來,嗓門大到隔壁樓都聽得到,無數次被時爸時媽調侃是愛哭鬼。
時分現在已經很少哭了,但怕疼的體質依舊存在,他伸手想觸碰一下傷口,最好能把那塊該死的玻璃碎片給取出來,抬起手卻又半響不敢動。
太疼了,他不敢。
於是他將所有的火氣宣洩在罪魁禍首頭上。
“傻逼玩意,陳燭當時怎麼沒把他錘成植物人。”
“怪不得追不到女朋友,人能看上他才怪。”
“頂著一頭粉毛以為自己很酷,跟個雞毛撣子一樣,看見就噁心。”
空蕩的樓梯間內,迴盪著時分憤怒的嘀咕聲。
他越說越氣,卻突然聽到一道低沉溫厚的男聲在背後響起,“你有這功夫罵人不如先去醫院處理傷口。”
尾調裡夾雜著一絲絲含糊的笑意。
“誰——”時分驟然起身,回頭看向身後。
男人倚在消防門後,薄唇叼著根香菸,卻沒點燃,身形挺拔高大,寬肩窄腰,剪裁合身的西裝套在他身上極盡貴氣,養出了一身長期身居高位的氣勢,帶著些迫人的壓制感。
是包廂裡坐在中間位置的男人。
時分眼中閃過警惕,魏宴安抬手取下唇間的煙,放在手上把玩,開口道:“別這麼緊張,我和李勝傑不是一夥。”
時分沒有放鬆,上前一步:“這位先生,偷聽別人講話有意思嗎?”
話裡帶著一股火氣,身體上的疼痛總是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魏宴安微愣了下,許是多年沒人敢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他說話,有些反應不及,卻也沒生氣,手指輕輕點了點頭上的攝像頭和緩道:“這你就冤枉我了,它可以作證我先一步在這。”
魏宴安是有些煙癮在身上的,剛從包廂出來就隨便找了個地方,煙還沒來得及點就看見剛剛送酒進包廂的青年氣鼓鼓地衝了進來,坐在臺階上開始發脾氣,連頭都沒帶擰一下,自然沒發現後面有人。
說來也巧,這算是魏晏安今天第三次碰見他,第一次是在樓下大廳,意外聽了一場戲,當時只當他是隻怯生生的小刺蝟,識人不清傻乎乎給別人賣命落了個過橋拆河的下場,第二次也就是剛才包廂裡,一場戲完他才知道是自己看岔了眼,這哪是傻,分明是隻精明狡猾的小狐狸,把李勝傑耍得團團轉,身後的尾巴都藏不住冒了出來。
至於這最後一次,魏宴安在心裡默唸了句。
牙尖嘴利的炸毛狐狸。
時分隨著男人的手指看向閃著紅點的攝像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對京華很熟悉,樓梯間的監控如果不注意很難發現,有時候就連京華自己的內部員工都會忘記樓梯口還裝了個監控。
他按捺心底的沉思,神情忽地一變,臉上帶出幾分懊惱和忐忑:“錯怪先生了,是我不對,剛才……”
“我什麼也沒聽到。”魏宴安心照不宣接上他未盡的話。
還挺上道,時分滿意時喜歡拍人肩膀的毛病沒變,抬手才發現對方要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有餘,目測一米九上下,他有些不滿這人長那麼高個幹嘛,硬是踮腳,堅持拍了一下他肩膀。
隔著衣服,能感受到手底下結實的肌肉走向,非常具有爆發力量的身軀。
魏晏安側頭看他,失笑地壓低肩膀,居然主動配合起來,心裡暗笑對方小小一隻,